“你回来干什么?滚,我没有你这样的不肖儿子,周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咳咳。”爹边边喘着粗气边剧烈地咳嗽,每一声咳嗽都令人撕心裂肺。

    齐玉儿放下手里的礼品,轻轻走进了我父亲的卧室,扶住他帮他拍着后背。父亲正低头咳嗽,以为是我,伸手要拨拉玉儿。小雅站在门口笑说:“叔叔,那是你儿媳,你别打错了人。”

    我父亲闻声抬起头,看见如花似玉的玉儿,病像好了一样竟然不喘也不咳了,慌乱地往后躲着身子说:“你,你……请堂屋坐着,我出去待客。”我们老家管客厅都叫堂屋,大概是从古代的“中堂”叫开的。

    我父亲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人,别说是儿媳妇,就是我们的左邻右舍来了他也要坚持在堂屋待客,这是礼节。

    玉儿可不管这些,坚持不让父亲动说:“您老身体不好,我是晚辈,又是天一的女朋友,不是什么客人,您就别见外了,您躺着,我帮您顺顺气。”

    玉儿的嘴真甜,几句话把我父亲哄得面色转暖,一脸的和气。

    小雅过来说:“叔叔,我是天一的干姐姐,我应该也叫您爸是吗?”

    我父亲看看小雅又看看我,好像不相信似的:“你是公安啊,怎么会认我儿做弟弟?”

    “公安怎么啦,我还怕天一不认我这个姐呢。”小雅说着把她带来的蜂蜜调和好了,递到玉儿手上,让她喂我父亲。

    我偷偷笑了,她们两个还真以为我父亲是个只能卧床不起的病人呢,她们哪知道,这是在冬天,我父亲受不得冷才躺到被窝里的,要是天暖和了,他早就下地干活去了。

    我父亲被这两个女孩子的殷勤伺候弄得如坐针毡,终于向我投来了求援的目光。

    小雅也看出了我父亲的不自在,捂着嘴笑,笑完了说:“爸——”

    我父亲忙说:“别,没这规矩,你还是叫我叔吧。”

    “哦,是啊,玉儿才能叫爸爸的嘛。”玉儿听小雅这样说,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叔叔,天一在外面能干着呢,他可没干什么坏事,是大都市有几个无赖敲诈他,已经被摆平了。您老放心,以后不会再有事了。”小雅说。

    “能干?他上着学呢,能干什么?天儿,你……”我父亲耳朵尖着呢,马上听出了小雅的话不对劲。

    玉儿接过话茬说:“叔叔,天一在勤工俭学,他找了份既轻巧又赚钱的工作,只要动动嘴就行了。”

    玉儿是天资聪慧,这话说得滴水不露,既没撒谎,又把老爷子挡过去了。小雅看了我的眼色,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露嘴了,于是敷衍了几句,拉着我妈先出去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父亲把我和玉儿支出了卧室,他自己也起了床,到院子里抓了只鸡,说要亲手做辣子鸡给我们吃。

    我妈拉着玉儿的手看不够,她真把玉儿当儿媳妇了,口里不停地说着:“名叫玉儿,人也长得像玉一样,多好的孩子啊,天儿这孩子真是傻人有傻福哟。”

    我无奈地说:“妈,人家都是夸自己的儿子,你怎么老是说我傻啊!”

    小雅在旁边话里有话说:“你可不是傻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