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看守所出来后按照伊长江给我说的地址,我找过他夫人成菲,把他在里面的情况说了一下,并且他也有话带出来,让成菲相信他,说他问心无愧,一定要为他申冤,并注意保护自己。
成菲不认识我,只是礼节性地对我表示感谢,其他的话没有多说一句。
我在和宁朝平沟通完后,本来以为会有好消息的,最起码宁朝平也表个态,透露一句说会过问一下伊长江的案子,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反而推托说那是检察院的案子。我想他这条路是走不通了,伊长江还得继续等待。
可是宁朝平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他又从事着纪检工作,我思来想去,伊长江的案子要想反过来,只有他这条路是捷径。
我再去找成菲,很希望自己能帮到她。
我们在一家咖啡馆里见了面。
成菲比我上次见到她时又憔悴了许多,眼里闪烁着一种类似绝望的微光。
她叫咖啡,不加糖,大口大口地喝,似乎神经完全麻木,不觉得苦,喝掉一杯又要了一杯,盯着杯子,然后端起来再喝掉,像是刚从沙漠出来极度缺水,也像是心里有一股莫名的火,需要水来浇灭。
喝完两杯咖啡,燃起了一支烟,也是拼命地吸,一口接着一口,一支烟只吸了几口便剩下了烟蒂。
我说:“大姐,你不用担心,伊大哥很快会没事的。”
成菲又拿出一支烟,听完我的话,手抖了一下,点了几下都没有点燃。
她扔下打火机,盯着我的脸看:“他在里面还好吗?”
这话我第一次见她时她就反复问过。
我说:“他很好,心里没病死不了人,他的精神状态没有问题,你放心吧。”
“他很好,”成菲喃喃地说,“可是我不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那么本分的一个人,为什么有人要害他?他到底得罪了谁?我想不明白,我真想不明白,谁会这么恨他,拿五十万来把他送进监狱。”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吧,缺一种颜色不成世界,可是你也要相信,多行不义必自毙,乌云是遮不住阳光的。”我安慰她。
“我相信?我怎么能相信?好人进了监狱,坏人成天花天酒地,逍遥自在,我去申诉,上访,所有的人见了我都躲开,我头顶的乌云何时才能散呢!”
成菲目前的状况很不好,我担心她会崩溃,撑不到伊长江出来的那一天。
我悄悄用梅花易数起了一卦,但是卦象却不明晰,虽然显示伊长江无咎,却看不出何时能得自由。
我说:“成大姐,你不要再到处求人花钱了,在家里安心地等着,伊大哥会没事的。”
成菲凄凄地看着我说:“我怎么能安心得下来?五十万,够判十年的吧,他怎么可能会没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