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是你的朋友,他和你争市场你不觉得太不厚道了?”

    “他不做别人也得做,没什么奇怪的。”

    “真的吗?没有别的原因?”我在怀疑郑巨发知道梁小地操盘“金色年华”的事。

    “你怎么了?是不是破译出什么来啦?”

    “我不用破译,梁小地刚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了很多奇怪的话,我想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都说了什么?”

    “当然是对你大不敬的话,你想听吗——他要让你家破人亡——我在想,什么深仇大恨让他对你恨之入骨?”

    “他真这样说?哼,让我家破人亡?口气不小,不过他还嫩了点吧!”郑巨发不以为然地说。

    “以前他在公司工作过,你们合作得挺好啊,他一直对你也是毕恭毕敬的,为什么态度会突然有这样大的变化?”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你怎么也变得婆婆妈妈的啦,我正忙着呢,挂了吧。”郑巨发不待我多说,收了线。

    郑巨发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按常理听到梁小地那样恶毒的话应该怒不可遏才对,为什么竟然如此平静?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呢?

    我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可是根本不管用,脑海里总是时不时迸出梁小地一会温顺一会狰狞的面孔,还有郑巨发置若罔闻的淡然。

    我这个人就这种坏毛病,破解不了的难题压在心头会很难受,无法聚精会神地去进行下一个工作。今天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如果解不开这个谜,肯定会大受影响。

    六子和小兰在旁边的房间里玩老虎棒子鸡,声音一会儿高一会儿低更是让我心烦意乱,我站在自己房门口大喝:“你们能不能安静点?都多大了还玩幼儿园的把戏!”

    小兰红着脸匆匆去工作了,六子谄笑着走过来说:“师父,你怎么了,为什么会暴跳如雷?”

    我暴跳如雷?我这样的失态吗?

    我反身坐回书桌旁,陷入沉思,是啊,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让一个不相干的人几句话就弄得心神不定了呢?船到桥头自然直,终有水落石出时,我既然解不开这个谜,不如静心等待真相自己露出来吧。

    下午两点多钟,宁朝平与卫道时果然来到了落香茶社,与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人,我不认识,其实我也没有见过卫道时,是宁朝平找来了他的照片,我提前熟悉了一下。

    卫道时比照片上要胖一些,大腹便便的,中等身材,他不光长了一个酒囊饭袋的肚子,还长了一个酒渣鼻,隔了老远都能看到他鼻头红肿,黑头鼓疱,秃眉凹眼,戴了一副无边的眼镜,显得脸特别的大,也特别滑稽,唇下有一颗醒目的黑痣,稳稳地长在克子位置上,上面还有几根黑须。

    我对相面术涉猎不多,只是略知一二,看他面相,就知是一个心机颇深的人,也知道他命中无子,无怪乎对女婿马小龙如此娇纵。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宁朝平把卫道时安排在了方便我观察的位置上,卫道时请宁朝平点茶,宁朝平笑笑说:“我对茶没有研究,随便什么都行。”

    卫道时要了一壶中等价位的碧螺春,宁朝平说:“饭让你们请了,茶钱我付,喜欢喝好茶就大方地点,不要给我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