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完蛋了,不仅产业再也回不来,高层的脑袋也得掉一半,尤其是他这个帮主,怎么想也不可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短短几个时辰,感觉头发都愁白了一半。

    有人按耐不住,激愤发言:“以前和平共处的好好的,是那佥事贪心过度,才引发此事,凭什么要我们承担后果?要我说,咱们帮中习武的兄弟有上千,他巡安司才几百人?不如大伙并肩子上,给那些当官的一个教训!好叫他们知道如今江宁城到底是谁说了算!”

    “就是!仗着那身官皮平日里窝在自己家里花天酒地的享受,活儿全让我们干了,还得给他们年节孝敬银,我早看不惯了!”

    “住口!”帮主严厉出声,猛的一拍桌子,“你们以为巡安司里面都是和你手下那些人一样,练了几年外功就敢自称高手的臭鱼烂虾?不过见了几个普通翎卫,就觉着能跟人家比比拳头了?城主府内的那些千翎卫,你们是一个都没见过吧?那些人可全都是后天高手!你们呢?在座的各位,有几个内劲小成了?”

    一时间众人默默噤声,除了个别有向武之心的,大部分管事早已荒废了内功,沉迷于权力之中。

    都当了领导了,谁还亲自下场打架啊?

    静谧了一盏茶的时间,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管事道:“依我看,城主和巡安司还指望我们办事,不一定会真的要我们的命,佥事不是还没死吗?若能救回来皆大欢喜,若救不回来,推几个弃子出去让巡安司泄愤便是了,反正他们最看重的不过还是帮会这点产业……”

    “陆友七,你说的轻巧!”还未等八字胡说完,一个管事愤而起身质问道:“裴黔虎一死,你和赵三娘得利最多,刚吃了一顿饱饭,自然不在乎帮里这点产业,呵,你们是帮主的亲信,帮主不会自断臂膀,你这话是针对谁?你想推谁出去!?”

    此话一出,平日里本就关系不是很好的几个管事顿时面色不善起来,“帮主,我们可是为帮里立过功留过血的元老,您不会真听陆友七的谗言要牺牲兄弟吧?”

    “帮主,您可不能让帮里的老人寒心啊!”

    几人七嘴八舌的说起来,吵得让帮主头疼。

    一共才建立六年的帮派,他玛徳的哪个不是元老?

    要这么论起来,不都是才进帮不超过六年的新人吗?

    陆友七眼带寒光瞪了那几个人一眼,等到他们息声,才继续道:“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上头是什么意思?上头去刺杀佥事的事,今天之前我们全都不知情,他留下这个烂摊子我们又处理不了,只能还请他老人家出手了。”

    帮主沉默了一下,面带颓废,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长叹一声道:“道长他,当场伏诛,已经死了……明日他的人头就会挂在城门上示众。”

    这个消息一说出来,整个议事厅顿时如凉水溅入油锅般炸开,众人议论纷纷,满是恐慌之色。

    帮派建立之初,他们靠的就是红头道长,才能崭露头角。

    能拉拢的许以武功秘籍金银财宝,不能拉拢的便搞投毒刺杀,成了火候以后帮内兄弟全都苦练炼体功法,一个个浑身腱子肉紧实,自然有不少艳羡之人拖家带口的投奔,才能有今日的辉煌。

    若没了红头道人,他们红头帮,还能像以往那么风光吗?

    议事厅中,唯有赵三娘和陆友七还算是镇定,赵三娘是因为她还有个王夫人的身份,即便手中产业全部上交,也不会有性命之忧,最多不过是继续回家相夫教子罢了,反正她这几年赚的也够多了。

    而陆友七却是皱眉沉思,他并不在乎红头帮到底为谁做事,只是如今他生活安定,不愿再有变动,他没什么上进之心,安于现状,唯一所求不过是红头道人手中的可供修习内劲的药液,也正因如此,帮主才会信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