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沈驰景被他突如其来的解释弄懵了:没人说你是为了周伯期啊?

    那边席引昼反应过来了,也觉出自己的解释有些多余。还好两人中间隔着一堵墙,互相看不到对方的表情,随口扯个谎或是拉开话题也不必担心脸红起来被对方发现。

    “夜深了。”他将手中的东西丢到一边,假装无事发生过,边解外衣边道:“快睡吧。明天还得……”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了下去:“明天还得接着睡。五个时辰,一个也不能少。”

    沈驰景:“……”

    就算养猪也不是这么个养法吧???

    听到席引昼那边渐渐没了悉悉索索的动静,她也犯不着再自讨没趣地多问这一句,也拉上被子,渐渐进入了梦乡。

    这一次不知为什么,她睡得异常踏实。

    沈驰景是踏实了,可有人不踏实了。

    此时夜半十分,星稀月淡,正是商量机密事务的好时间。

    相府角落里,刚刚被丞相狠批了一顿的王余正对着下头的人发着大火,若不是夜深怕扰了丞相休息,恨不得摔几个碗下去以示愤怒:“说了多少次了,让他不要轻举妄动,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他若是真把那沈驰景给弄死了,之后的事情要怎么办?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啊?”

    说起这事,下头那人也委屈的很:“大人您是知道的,那人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疯起来根本不听劝。再者来说,他知道我们的底细,知道我们的上头是相邦,但我们却一直没拿到他一点把柄,万一把他惹急了,再把相邦供出来,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王余恨不得揪起他的衣领子来教他做事:“你劝说不了他,难道就不能派个人来通风报信吗?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个杀手解决了,不就完事了?这次若不是她命好,在深山野林里都能让席引昼给找到了,她一命呜呼也就算了,相邦一怒之下要我们陪葬,你担待得了吗?”

    见王余发了大火,那人也不敢继续辩下去,但还是忍不住抱怨了句:“相邦不是也对这人很不忿吗?为何却要一直留着她的性命,又要她留在京中碍眼?”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王余顺了口气,缓了缓怒火,又提醒了他一句:“还有,以后遇到这些事情,不论做对做错,切忌知情不报。相邦这次发了这么大火,想必也有你们隔了好几天才报上这场刺杀的原因。记住,早报还能挽救,隐瞒过失,就什么都晚了。”

    “在相府做事,手脚麻利些,少问多干,虽辛苦了些,却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知道王余是为他们好,那属下没再说话,只能连声应着,懦懦地退了下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王余凝起眉头,叹了口气。

    瞻前顾后,知情不报,贪生怕死。到底不是自小养起来的府兵,难堪大用。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从前的日子,心中更生悲戚苍凉——

    只是可惜了之前那些好苗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