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隆对自己的身份有着清醒的定位,不错,刘承业的确是给了他很大的权利,是真心实意给了他这些权利。就好比刘承业此次出宫,杨隆只需要按照他的旨意名正言顺的接过权柄,那帝国之内的所有人都要听从他这位太上皇帝的旨意,没有丝毫的悬念。

    但是杨隆却不会脑袋发热随意使用这些权利,自从他们父子将江山送给刘承业的那一刻起他就打心里认为这江山就是刘家的是刘承业的,和杨家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如果今日他真的动用刘承业给他的权利,这就是对皇权的不尊重,也是对刘承业的不尊重。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眼下的局势根本不需要他这个太上皇出马,内阁就可以做主。杨隆想了想,接着道:“对了朕的皇孙建隆在哪?倾城啊,你的儿子跑哪去了,给朕叫来!”

    没多少功夫刘建隆就匆匆赶来,行大礼参拜。杨隆见了大孙子很是欢喜,朗声道:“乖孙啊,你爹溜了……朕的意思是你爹因为一桩案子出宫了。内阁这帮大臣要遵照你爹的意思让皇祖父做几天的主,皇祖父哪有那个闲工夫。不过他们既然让朕做主,朕就做主了。建隆啊,你虽然不是太子却是皇长子,是事后为你老子分忧了。你听着,在你老子回宫之前内阁的蓝批代替皇帝的朱批,你就负责看着他们用蓝批,或者你直接批阅那些奏折,记着用蓝批。总之,你老子回宫之前你就负责监国了,告诉皇祖父,你有没有这个信心?”

    刘建隆看了看许倾城和自己的外公,跪在杨隆的面前,恭敬的道:“孙儿谨遵皇祖旨意,只是孙儿年幼,若遇军国大事难以抉择,还是要劳烦皇祖一锤定音,皇祖若是答应孙儿就就答应监国之事。”许倾城听自己儿子如此说话,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越发的灿烂。

    刘建隆这话说的大有深意,见到点说就是无论我父皇在不在这个帝国如今最尊贵的还是您这个太上皇帝的。即便您让我监国,罪尊贵的依旧还是您,军国大事最终您说了算。即便杨隆如今不在意这些权柄,但是这话听在耳中却让人觉得十分的舒服。杨隆开怀一笑,朗声道:“乖孙放心就是,你尽管去做,真有什么大事还有我们这帮老家伙,你怕什么?”

    刘建隆闻言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随即起身告退。群臣也在此时告退,刘建隆却是就将许倾城和许建父女留了下来。见群臣离去,他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的微笑却是越发的灿烂,夸赞道:“女儿啊,建隆这孩子很是聪明,跟他爹一样的聪明,都是你们教的好啊。”

    许倾城闻言温柔一笑,娇声道:“这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建隆这孩子能有今日,全靠他自己的悟性。不过父皇说的不错,自己的儿子优秀天底下最开心的就是我了。”

    杨隆闻言点了点头,长出了一口气道:“如此看着大盛的江山社稷千年内该是盛世天下,这一点没有什么悬念了。只要皇帝不出岔子,下头的大臣也就翻不起什么风浪来。”说到此处其不由的话锋一转,接着道:“不过那个女匪首的事情,莫非是与贪官有什么牵扯?”许建闻言目中精光一闪,点了点头道:“太上皇圣明,臣也怀疑这其中有那不争气的官员作祟,逼的良家人做了土匪。皇上多年之气曾以雷霆手段整肃官场,收效很大。虽说这些年对官员的督查一直没有放松,但相比之前的确是有些松懈了,难保没有侥幸之人。若真是如此的话说不准心的一场官场大洗牌也即将开始,毕竟皇上的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

    杨隆闻言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这次皇上出宫也未必就是什么坏事,这官场的蛀虫就好似是垃圾一般,需要定期打扫,否则的话垃圾若是堆成了山,终究对江山社稷不利。”说到此处他神色一正,接着对许建道:“许爱卿是六部之首,又是内阁首辅。虽说不能随意揣度圣意,但是你既然猜出了一二就不能无动于衷,让刑部和兵部随时待命吧。”

    许建闻言连忙起身,恭敬的道:“臣多谢太上皇提点。”他的确没想那么多。

    杨隆闻言摆摆手,嘱咐道:“平常无人之时你也无需对朕如此多礼。”转头看了看许倾城,温声道:“你是她爹,朕也是她爹,从她那里论的话,你我应该是兄弟相称的啊。”

    许建闻言额头就冒汗了,虽说话是这么说的没有错,但是谁敢和太上皇做兄弟,他只能连连点头,最终也是说有急事就先告退了。杨隆苦笑摇了摇头,对许倾城道:“你爹是个规矩感很强的人,不敢逾越半步,这没有什么错。要说他此生最大的成就就是生了你这个女儿,倾城啊,你要记住,大盛帝国的将来是你和承业铸就的,你们是大盛新的起点。”

    周地,泰华州,川宁郡,隆兴县。现下外地的客商百姓都是绕道隆兴县城走的,为何,人都说这里的女匪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虽说这是个歇脚的好地方,但就怕歇脚之后把自己的小命给歇没了,那样的话就不划算了。此刻隆兴县大门开着,两队四名守门的兵士无精打采的站在那里,有两个甚至斜靠在了城门边上打瞌睡,实在是军容不整。

    一辆看似极为平常的马车停在了城门口,马车的帘子被掀开,只见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朝窗外开了一眼,这时一个男子有些不悦的声音传出来:“先进城找个地方落脚吧。”

    这辆马车的进入却是让守门的官兵来了精神,很是好奇的看了看马车。马车还没有走远四人就聚在一起议论了起来。其中一人道:“你说他们出来的时候是走着还是坐马车?”

    又一个兵士开口道:“我猜应该走着出来的吧,身上的衣服或许都不是如今穿的这一件,不过不用担心人命的问题。外头的人不知道,咱们这里从来没有出过人命,之前没有之后应该也不会有的。”他们以为自己的议论没有能听见,但是马车中的男子却听的清楚。

    这马车中坐着的正是刘承业和三位美人,他们赶路了将近一个月,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只听忘尘娇声道:“这隆兴县看来果真是有些问题的,你看看那四个兵士,军容完全不整。而且外地来的客商百姓都不进入这隆兴县,恐怕就是那位女匪首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