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的声音轻柔和缓,说出了这个陆从袛重复了很多遍的话。
她坐在他身边,分明柔顺乖巧,好像依附在他掌心之中,但却又好似隔了千里万里,叫他难以触碰。
即便是陆从袛心中所想当真同文盈一样,但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却叫他心里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他轻了轻嗓子,说了一句迟来的主持公道的话:“墨一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他向来是那个脾气。”
文盈点了点头:“奴婢知道的,墨一小哥待公子您忠心,您被老爷夫人责罚,他定也是不好受的。”
“那你呢?”
陆从袛半撑起来身子,转过来面向她。
文盈唇角动了动,支吾一声,最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奴婢自是同墨一小哥一样的,不想叫公子您受伤。”
她说的真心实意,倒是叫方才陆从袛心里那点奇怪的感受都抵消了去。
但紧接着,文盈轻轻咳了两声,温声问他:“公子可想过接下来该如何?老爷夫人如此抵触,这亲事怕是有些困难了。”
陆从袛倒是不甚在意,他面上露出势在必得的神情,仅一闪而过却被文盈捕捉到。
“不急,过了这个年再说。”
文盈没说话,静静在他身边陪侍着。
大公子这伤一受,便足足在院子中歇了五日,而朝中却发生了大事。
之前给三皇子下毒一事结在了孙家头上,原本没什么翻案的可能,却是突然在那下毒的歌姬身上寻出来了不同,只因她瞧着不似中原人,顺着身世往上查,便查找了太子后院的一名侍妾身上。
案子是大公子查出来的,却是由孙家孙坤青捅了出去,倒是多亏了大公子这一身的伤,既成了事,又没处于风口浪尖被人抓到把柄去。
而孙坤青本就是出了名的纨绔,论闹事的本身还没人能赛得过他,转眼便闹到了皇帝耳朵里,此事是要将太子拉下水里,但说到底也还是那异域侍妾担了罪责,没了几人条命,太子得了个管教不严的罪过,留在东宫之中反省几日。
皇帝也没说几日,便看太子心情,一日两日是他,一年半载也是他。
这些还都是杜妈妈闲来无事说给文盈听的。
她本就是个在府里面伺候公子的小丫头,天塌下来也砸不到她的头上来,但太子出了事,便牵扯到了陆世久身上,整个陆府都有些紧张兮兮,都生怕犯了错被夫人趁此机会做了撒气的筒子,就此罚了出去。
对文盈影响最大的便是,二公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