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妈妈又朝着文盈看一眼,意有所指道:“咱们做仆妇、奴婢的,还能因为什么不好?犯了主子的机会呗。”

    文嫣扯了扯僵硬的唇角,硬陪了些笑。

    紧接着,她们二人便跟着钱妈妈一起往院中小房处走。

    夫人的院子很大,甚至比相爷的屋子还要大,文盈即便是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也不是所有地方都去过的、所有地方都能去,如今跟着一直朝着西走,越走越是控制不住的后背发凉。

    直到到了门口,才瞧见小屋子里开着门,冷风往里面去灌进去,便传出来咳嗽声。

    “喏,就在那里面呢。”

    文盈脚下似灌了铅,一步也不敢往里去迈,但钱妈妈站在这不走,似非要叫她们进去看看才肯罢休。

    “别站着了,进去瞧瞧罢。”

    钱妈妈照着两人的后背都推了一把,给人推的一个踉跄,文盈呼吸都有些发沉,终究是喉咙咽了咽,缓步靠近过去。

    只稍稍往里望了一眼,便瞧见了里面的文怜面上、身上都是血,胳膊以奇怪的方式扭曲着,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是死不瞑目罢?

    文盈脑中一瞬的嗡鸣,下意识大喘了一口气,却是吸进了满口鼻的血腥味,她实在是没抗住,踉跄着往后退几步出了门,在屋外面干呕了好几声。

    “呀,这是怎么了?”钱妈妈煞有介事地到她身边来给她抚着后背。

    但她突然的触碰,却激得文盈一个战栗,直接直起身子来躲避。

    钱妈妈看着她因干呕而发红的眼眶,既是觉得好笑,却还是摆出一副怜悯的模样来。

    “原以为你们来还能瞧见最后一面的,没想到她这般福薄。”

    她啧啧两声:“说到底,还是文怜她不懂事,明明是从夫人院子里出去的,自以为跟了大姑爷这个世子,还得了宠爱,便想越过大姑娘去,但大姑爷是个什么人物?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再宠,也是可以随便舍弃的,哎呦,偏偏她就是蠢呀,谁叫她背叛大姑娘,背叛……夫人呢?”

    最后一句话,她语调含的威胁与提点的意味,还对着文盈轻轻摇了摇头。

    就好似再说,文怜的下场,便将是她的。

    文盈面色刹那间便白了起来,眼眶也慢慢湿润了起来。

    钱妈妈见话说到位了,既已经杀鸡儆猴,便要叫这猴自己再好好想想,最后只深深看了文盈一眼,便转身离了去。

    她一走,文盈似浑身脱力般滑坐到了地上,文嫣虽也被吓到了,但还比她强些,赶忙来搀扶她:“唉,这都是她咎由自取,你、你怎么还为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