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张氏的院子,张经宏这才开口道:

    “我看那慈航观处处强调诚意,只要伯府诚意足够,未必不肯为瑾哥儿治疗。妹夫,瑾哥儿的身体康健可事关侯府勋爵传承,你千万得上心才是!”

    他只提了裴瑾对裴家爵位传承的重要性,只字不提张家对裴瑾的重视,仿佛一切都只是在为裴骁着想。

    “那是当然!”

    裴骁应承道。

    张经宏又意味深长地道:

    “世间没什么两难全的事。只要四妹妹还是你的夫人,心中有你,淑妃娘娘就不可能真的跟伯府置气。”

    “更何况,就算四妹妹有所损伤,以慈航观观主的本事也能治好。只要四妹妹性命无碍,一切便不至于无法挽回。”

    裴骁沉吟半晌,也不知是不是最后的挣扎,道:

    “此事到底有损靖南伯府颜面。”

    张经宏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妹夫啊,陛下的性子你也清楚,此时靖南伯府示弱,丢脸未必是坏事。”

    裴骁在瑶光院外头站了许久,这才回到了张氏房中,一脸愧疚地握着张氏的手:

    “夫人,让你为瑾哥儿如此牺牲,是为夫对不住你。”

    张氏的心很凉,她知道裴骁已经做出了决定。

    哪怕心中有怨,碍于自己往日的形象,她也不能表现出来。

    “相公你别多想,妾身先前只是不喜大哥咄咄逼人,并非真的不愿意为瑾哥儿跪求慈航观。”

    既然两人都决定了要牺牲她,那她不管是挣扎还是反对都没有任何作用。倒不如索性把事情办得漂亮些。

    如此,也能让相公对她更加愧疚怜惜。

    “而且,我也不单是为了瑾哥儿。我知道爵位承袭一事始终是相公的心头大患,能牺牲自己换得裴家爵位不降等承袭,我觉得很值!”

    裴骁露出感动又愧疚的神色: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