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主明明与父亲一点都不一样。

    可他就是觉得,此时的观主在他眼里,就跟幼年眼中的父亲一般强大又可靠。

    他不由自主就敞开了心扉,一点都不想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观主,信男太没出息了,明明才几个月,我竟觉得好难好累,心力交瘁。”

    哪怕有父亲派来的勇叔帮他,可很多事情,都不是他和勇叔能触碰的。

    听出他压抑着的哽咽,陈青竹有些意外,却不以为忤。

    她喜欢能干的下属,但也同样喜欢下属敞开心扉把她当做家长一般依靠。

    “哦,怎么了?”

    郑元乃便与她说了如今淞沪几个卫所的情况,上官与下属勾结,贪墨军饷,压榨军户,他却无能为力。

    “观主,什么时候武将才可以粮草充足地只管打仗练兵,没有这些纷扰啊!”

    看得出,这位心地纯善的将领是真的为此十分苦恼难过。

    陈青竹道:

    “要不了太久了,我保证。但在这之前,再辛苦你也得替那些兵丁们扛住了,明白吗?”

    这不像是一般的安抚安慰,更像是郑重的承诺与嘱托。

    郑元乃不知道观主为何如此笃定,但观主的话就是让人莫名打心底里相信。

    荆棘前路并非漫无尽头,观主说了要不了太久,那便总会有个终点。

    他顿时觉得,心中的沉郁瞬间散开许多,脸上的神情也明朗振作起来:

    “观主,我就是抱怨几句,可不会轻易被他们打倒!”

    又问了些军中的其他情况后,陈青竹对这支卫所兵了解得差不多了,这才问道:

    “关于这次倭防,你是怎么部署安排的?”

    这本是军事机密,不该对军中高级将官以外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