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所住的官署位于南城,距离慈航观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哪怕山路已经经过修缮,但如今是晚上,行路速度大受影响,没有两个半时辰是根本赶不到的。

    为防止路上出意外,袁御史还恳求了那杏林春堂的大夫一起在路上照应。

    也幸好带了大夫,一路上袁老夫人两次抽搐,停下车来施针压制才勉强平静下来。

    明明只有两个多时辰,袁御史却觉得度日如年,下车时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可他顾不上这些,让车夫和大夫守着袁老夫人,然后立刻爬上了阶梯,焦急地拍打起了慈航观的大门。

    陈青竹五感灵敏,听到观外的拍门声,便已经从入定中清醒。

    没多久,就听到慧云急匆匆地跑来敲门:

    “观主,袁御史深夜来访,说他妻子病危,求您赐予仙露救命。”

    “把他和病人一起带到知客堂来。”

    慧云愣了一下:

    “观主要这么轻易答应他吗?”

    这完全不是观主的行事作风啊。

    这位袁御史可是来过道观的,却是连一炷香都没烧,明显是不想和慈航观有牵扯。

    既如此,岂能不好好设一番门槛,叫他饱尝求得仙露的不易,往后也才会对观主越发敬畏虔诚。

    “没错,去办吧。”

    陈青竹肯定地道。

    她知道慧云不理解。

    但袁御史这人,对她来说与其他信众不一样。

    此人有才干,有能力,为官清廉,不惜得罪满朝权贵也要为民变法,在这贪墨成风的朝堂里,可谓是一股清流。

    一般来说,能臣与清官难兼得,这位袁御史却偏偏两者兼而有之。

    就算是刚愎自用如当今皇帝,也愿意摒弃帝后党争的前嫌,几次试图起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