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直接把孙思邈搀扶到座位上重新坐好,“孙道长岂可如此折煞在下!”陆辰话语中颇有埋怨孙思邈给自己行如此大礼。
“陆县公莫要埋怨贫道,实在是,陆县公能够把令师尊的医书赠予贫道阅读...”说到这里,孙思邈没有说下去,一双善目之中有晶莹闪烁。
也不怪孙思邈如此,这个时代很多医生郎中那都讲究传承,讲究个门户,什么传子不传女之类的,什么传内不传外,还有些拥有祖传秘方的医家,甚至在给人配药的时候都会让徒弟什么的少配几味药,而这几味最重要的药则是由其亲手配置和添加,陆辰居然把他师尊留下的医书,如此轻描淡写的就交给孙思邈了,怎么可能不让孙思邈感动。
“道长,在下有几句话,不知道该讲不该讲?”陆辰看着孙思邈,用探询的眼神看着孙思邈问道。
“陆县公有话直说无妨!”孙思邈看着陆辰很是诚恳的说道。
“在下一直认为,若是敝帚自珍的话,只会影响医道发展,不光是医道,从古至今,有多少好东西,都因为这些个什么传子不传女,传内不传外的破规矩导致其泯灭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当然,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不过从在下做起还是可以的!”陆辰把玩着酒杯,看着孙思邈一脸诚恳的说道。
“陆县公真是一语中的!”听了陆辰的话,孙思邈直接拊掌称善,因为陆辰所说的事,孙思邈这行医的几十年间可是遇到不少,孙思邈为了撰写医书,可以说是拜访过无数的传承医家,但是肯把秘方拿出来给孙思邈借鉴观摩的可以说是寥寥无几,陆辰这一番话可以说是直接说到了孙思邈的心坎里。
“道长,有没有想过开馆授徒?”陆辰看着孙思邈提议道。
“贫道这几十年间,已经有十几位弟子了,再说,贫道年岁也大了,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贫道现在的心愿,就是能够把毕生行医积累的经验给写下来,以方便后世人借鉴!”孙思邈摇了摇头,毕竟中医授徒这种事可是很耗费心血的,毕竟不光要看天赋,还要看心性,若是心性不佳,如何治病救人,悬壶济世?
“道长,您有没有想过,单凭您和您的徒弟,这普天之下又能救治几人?”听到孙思邈的话,陆辰要是不知道孙思邈这位活神仙究竟活了多大岁数,恐怕还真就信了孙思邈的话,毕竟人生七十古来稀,孙思邈此时已经过了古稀之年了,孙思邈这番话可是说的有理有据的,但是陆辰却知道,就从现在算,孙思邈最起码还能活好几十年呢,陆辰甚至有一瞬间都在怀疑,自己是否能够活过这位活神仙,说不定自己得走他前面去。
“救一个算一个吧!”陆辰的话没有道理吗?太有道理了,但是这就是事实,孙思邈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陆辰,只能叹了口气,轻酌了一口杯中酒,脸上的神色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
“若是有办法能够让道长救治更多人,而且还可以开馆授徒呢?”陆辰看着孙思邈笑吟吟的说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不知县公有何妙计?”孙思邈看到陆辰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孙思邈也好奇,对于这种事情,陆辰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这陆县公还能凭空变出无数的医者出来?
“在下是这么考虑的,若是建造一所医学馆呢?”陆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看着孙思邈说道。
“医学馆?”孙思邈听到陆辰的话,略一沉吟:“朝中不是已经有太医署了么?”跟着很是诧异的看着陆辰问道。
“这太医署是为谁服务的?”陆辰没有回答孙思邈的话,而是在手中转动的着酒杯,看着孙思邈反问道。“准确的说是以什么为主要服务对象呢?”
其实太医署可以说是华夏最早出现的医科大学,根据《唐六典》卷十四“太常寺”条记载,太医署有令二人,从七品下;丞二人,从八品下。“太医令掌医疗之法,丞为之贰。其属有四:曰医师、鍼师、按摩师、咒禁师,皆有博士,以教之,其考试、登用如国子监之法”。各学科的教师以博士和助教为主,此外还有医师、医工等人。
医师博士按照学生专业不同分而教之,“一曰体疗,二曰疮肿,三曰少小,四曰耳目口齿,五曰角法”。“体疗”相当于现在的中医内科;学业七年;“疮肿”类似今天的中医外科,“少小”即儿科,学业均为五年;“耳目口齿”即现在的五官科,“角法”则指拔罐,二者学业均为二年。针师博士教授针生以“经脉孔穴”及用针、行针之法。按摩师博士教“按摩生以消息导引之法,以除人八疾:一曰风,二曰寒,三曰暑,四曰湿,五曰饥,六曰饱,七曰劳,八曰逸”。咒禁师博士教授咒禁生“以咒禁祓除邪魅之为厉者”。
此外还有药园师,相当于今天的药剂师。药园师每年按照节令和气候及时种植、采收药材。药园师从药园生中选拔。药园生的来源是“取庶人十六已上、二十已下充”。药园生毕业时,需要熟悉掌握各种药物的阴阳配伍、相生相克、有毒无毒以及采药部位、制药方法、储藏环境等技能。
太医署根据学生所修专业不同,所学教材分别为《本草》、《明堂》、《脉诀》、《素问》、《黄帝针经》、《甲乙脉经》等。
太医署对医生的年度考核,主要依据其治愈病人的数量。《唐六典》就明确规定:“凡医师、医正、医工疗人疾病,以其全多少而书之,以为考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