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绘一连吃了两碗饭两碗汤才停手,她搁下碗,目光灼灼地看着顾舒朔,“我吃饱了。你不用让我睡完觉再说了,我现在根本睡不着。”

    “好。”顾舒朔用餐巾擦了擦嘴角,“你说。”

    面前一片杯盘狼藉,颜绘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她信步推开餐厅的小门,走到了露台上,雨还在下,雨帘厚得看不到外面花园的面目。露台上莳花栽草,摆放着舒适的躺椅和和式蒲团,如果雨过天晴,阳光充足,在这里看书一定很舒服。

    颜绘的手指从藤蔓草长长的枝条上拂过,定住,她背对着顾舒朔。

    “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下我叔叔和清姐的真实死因。”

    顾舒朔抱胸倚靠着门框,“为什么?”

    “死亡证明上说,叔叔死于情绪崩溃坠海,清姐……拍戏出了意外不治身亡。”

    顾舒朔说:“短时间内连续死去两名亲人,于情,无法接受,于理,天灾人祸,倒也不是不可能。”

    颜绘:“是啊,不是不可能,一切都天衣无缝。我为什么还在自寻烦恼呢。”

    颜绘转过身,背对着一片开到荼蘼的蔷薇花,绿叶红花的背景,映着她苍白的脸,她看着顾舒朔,“我觉得有问题,我身边的一切事情都不对。”

    “我有一个强烈的直觉,叔叔和姐姐一定是枉死的。”

    顾舒朔:“你说,我听听。”

    颜绘焦躁地用手抓了抓她的长发,似乎在组织语言,整理出一个可以说服顾舒朔的逻辑,最终她放弃了,她直接抛出结论:

    “我觉得,这一切都是预谋的。”

    颜绘快速地在露台走来走来,语速快速,情绪带着一股病态的高昂。

    “南柯訾氏的族人那么多,虽然经过了两千多年的发展,被狩猎的被狩猎,经过了血统的稀释,到了现代社会,到了今天,存在于世界上的数量不会那么多,但是应该也不会少到近乎灭绝的程度吧。”

    顾舒朔打断了她,“南柯訾氏?”

    颜绘:“我的家族的名称……你就理解成一个犯了稀少血液病的家族,疾病基因通过母族血统流传,犯了这种稀少血液病的人,很会很看,骨肉血液都有治病的功能。”

    向来平静的顾舒朔难得又有了一丝表情上的波动,浮现了看不可思议神话的神情,他这表情让颜绘觉得他下一秒又有可能带她去看医生,心理医生。

    颜绘哀求:“你不用当我疯了,当我有臆想症,你试着接受我说的,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无奇不有,真的有这种不可思议的存在一样。”

    顾舒朔闭上了眼睛,似乎是沉思了一会,他用他惯用的理科生思维理解颜绘的话,“通常来说,人的发肤长相都是由遗传基因决定,你的意思是你的家族……能够调控基因序列,得出一个……最优的结果?”

    顾舒朔的眼睛睁开了,变回了冷静,“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