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明找杨广业说了这事情,说你被流氓缠住了,被我知道了,所以我这几天过来盯一盯。”

    颜绘想象这几天他在她中午、傍晚走出校门时坐在一旁的某间小饭馆或者奶茶店默默看着她离开学校,又一路开车跟在她身后送她回家的场景,心里有种说不明的情绪。

    “我也真的是这几天都在附近办事,”顾舒朔又补充说,“顺路而已。”

    “谢谢。”颜绘说。

    颜绘坐在车后座里,顾舒朔从车后箱拿出了一个颇有体积的医药箱,打开,展开几层颇为专业齐全的药物纱布等物,颜绘想起他过去逞凶斗狠的样子,心想他莫非现在还是会偷偷打架,不然怎么设备这么齐全……

    一阵疼痛把她天马行空的幻想拉回来了,她忍不住猛地把手缩回来……她手臂上的纱布让顾舒朔揭开了,顾舒朔用棉签沾着消毒液给她处理伤口。

    顾舒朔抬眼看她,颜绘吸了吸鼻子,“对不起。”她轻声说,又把手臂伸到了顾舒朔面前。顾舒朔换了根棉签,又沾了新的消毒液,在棉签碰到伤口的时候,颜绘又是一阵哆嗦,这次她忍着没有把手缩回去,而是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指,借此来转移注意力。

    半密闭的空间,她的血的味道传了出来,很香,很好闻。

    血从伤口流出,让她洁白的肌肤滑落,滴到了顾舒朔的指尖上。

    顾舒朔抬起他修长的手指,看着那一滴血珠顺着地心引力在他的手指上逶迤出一道细细的痕。

    那个味道……闻起来很好吃。

    他把手上的血痕擦干净,又低头给颜绘处理伤口,由于距离的接近,他突然意识到这香气是从她的伤口传出来的。

    颜绘只得讷讷跟他解释,“我的血,真的……跟别人有点不一样。”

    顾舒朔难得显示出诧异的表情。

    “很奇怪吧。”颜绘勉强地笑了。

    被打的时候没发觉,刚才在校长室情绪紧张也没过多察觉,现在终于安宁下来,身上流血伤口痛,被打过的地方痛,消毒水淋在伤口上痛,全身都在痛。

    颜绘满头冷汗,汗水不由自主地往下淌,唇色变得惨白,打着哆嗦。偏偏神志很清醒,所有的感知都在伤口那里。她忍耐着等着最痛苦的那一刻过去。

    “我也天生更容易感知痛苦,同样的伤口,如果别人受伤感知到的是一倍痛苦,那么我就是三倍、四倍。”

    她看着手臂那一大片的擦伤,密密地沁血,眼里不受控制地涌出了生理眼泪。

    “是很奇怪。”顾舒朔看着颜绘的脸颊边滑下一行眼泪,面上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低头飞快地帮她把伤口消毒好。颜绘飞快地用另一只手手背擦干了眼泪,她很为自己的反应羞耻,这样显得她很大惊小怪。

    “对不起。”她又羞愧地说。

    “痛就痛,没什么好羞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