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绘看着眼前的一幕,她记得妈妈曾经告诉过她:小孩子不可以一个人呆在陌生的环境里,熟悉的大人去哪里,就要跟着去哪里,这样才不会遇到坏人。

    ——颜绘长大后才觉得妈妈少说了一句:熟悉的大人也有可能就是最危险的坏人。

    但那时,在号啕大哭的华瑶和冰山一般的顾舒朔之间,颜绘果断地选择了相处时间长一点的顾舒朔,直接就跟着他出了门。

    顾舒朔迈着大长腿在前面走,颜绘辛苦地甩动着小短腿在后面追,跑得气喘吁吁。

    顾舒朔走出了大门,骑上了他的重型机车后,才发现颜绘追了上来。

    他淡淡地看着她,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我要去死了,你也跟着来吗?”

    颜绘依旧不言不语,小手固执地扯着顾舒朔的裤腿。

    潜意识里她很听妈妈的话,她曾经怎么吩咐,她就怎么做。

    顾舒朔锁着眉跟颜绘对峙了一阵,最后他败下阵来,这个小不点一点都不怕他,他妥协了,从车上弯腰,双手抱着她的腰把她捞了起来——小小的孩子轻得几乎没有重量——他把她放在她的身前,从车肚里拿出了一顶安全帽递给她看着她戴好,又把车把上挂着的安全帽戴到了自己的头上。

    车子一个流畅的摆尾离开了娱乐中心,一阵低沉的启动音后,飞驰电掣地行驶在了大马路上。

    通过后视镜,顾舒朔与颜绘的视线触碰,他看着她,想是看出了她眼神里的询问,他告诉她:

    “我们现在去城东。”

    他素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突然绽放出了一个畅快的笑容,像是要掉结束什么的那种彻底毫无牵挂,带着一分凄厉三分报复的快感和六分癫狂。

    “走吧,陪我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