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池子,清风徐来,若是赏荷,那初升的太阳,光线柔和,散落在荷叶上,那荷叶也变得柔软起来,而那荷花似是珍宝,让人不忍触碰。但若是跪在地上,情形就另当别论了。

    痣丫头满腹委屈,跪了一会儿,便也收了泪,这一处荷花池,她又是个没心思的,所以便也丢开了心事。

    黄丫头一夜睡得并不安生,她夜半醒来的时候,二郎早已离开,她摸了摸微凉的褥子,好半晌都睡不安生。

    天明之后,她便再也睡不着,索性起身去厨房里头忙活起来,二郎口味清淡,家里头现有一样腌制的小菜。

    春日里地头上生着的芽菜,趁着鲜嫩拿着盐巴腌了,盛在酱菜坛子里。每次吃的时候,拿着个粗瓷的碗碟盛了,又用香醋拌匀,再放些炒熟的芝麻,几滴麻椒油。芽菜入口甚是爽口,口味又有麻又香,就着古楼子一起吃,正是搭配。

    这芽菜吃起来清淡,却有些上不得台面,不过是因为二郎爱吃,这才拿了几只酱菜坛子盛着。

    黄丫头做活很是麻利,又剁了碎肉,和了面,待那百合粥出锅之时,炉子里的古楼子正是酥脆焦黄之时,若是咬上一口,自是满嘴喷香。

    黄丫头拿着托盘成了饭菜,先搁在井沿儿上晾着,炉子上还坐着热水,她端了盆热水,拿着帕子擦了脸,又从怀中拿出个荷包,掏出脂粉匣子。

    宋如是一夜酒醉,再清醒的时候,天色大亮,不用开门,也能知晓这一日的天气定然是极好的。

    天气晴好,石娘的心情却不大好,她坐在院子里头,总想着那黄丫头的事情,那黄丫头就跟心头上的大石头一般,她一想到她,就觉得心口堵得慌。

    “这黄丫头瞧起来是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春花面皮子薄,只怕是斗不过她,奴婢总要想个法子让她知难而退才是。”

    石娘做好了打算,于是回了屋,一巴掌拍醒了睡得正香的郎中。

    “郎中,快些起来。”石娘又是一巴掌,“咱们快些出去门。”

    郎中坐起身来,只觉得脸疼,偏又不知道为何,他一开腔,就透着迷糊,“石娘?”

    “你那道袍不是在箱笼里头,你快些穿了去,咱们这就要出门去。”石娘拽着郎中,口中催促道。

    “石娘你究竟要做什么?”郎中拍了拍脸颊。

    “事态紧急,咱们边走边说。”石娘急切道。

    宋如是一推门,就瞧见了一身道袍的郎中,还有那一身媒婆装扮的石娘,“你们二人这是做什么?”

    “娘子,奴婢有要紧之事,为了春花的姻缘,奴婢此番立时就要出门。”石娘急吼吼的说着,而后便急吼吼的推着一脸不情愿的郎中出门去了。

    石娘的嗓门又高又大,那春花方才拐过月亮门,那话自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娘子莫要听石娘胡说……”春花端着盆热水,只低头看着木盆之中荡漾的热水。

    “春花,奴家其实早就想与你说说话。”宋如是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