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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你娘子生得什么模样?”郝掌柜问道。

    “我家娘子生得娇小玲珑,今日穿着水红色的袄子和杏色的裙子。”这人高声说道。

    “那么你请回吧,店中今日并无如此装扮之人。”郝掌柜不欲多言,上前两步打开了通往前厅的门。

    这人听闻这话突然癫狂起来,他一边跺着脚,一边歇斯底里的喊道:“你这是要做什么?是想撵我走吗?可惜我在找到我家娘子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郎君若是真心想要寻人,自然知晓该去何处寻人。我劝郎君莫要在此浪费时间了,不然你的夫人可能真的就再也找不回来了。”郝掌柜软中带硬的说道。

    “你这掌柜的简直可恶,我娘子在你店中走失,你不但不帮着忙寻找,反而还出言讥讽。即便我拿你没有办法,但是天理昭昭,我还不相信就没人能治得了你了。”这人撩起袍子,跨过门槛,抬腿在屏风上狠狠踹了一脚。

    屏风应声而倒,本就支着耳朵听着热闹的众人,这次便有了正当的理由。他们像是潮水一般冲着屏风涌了过来。

    忙着待客的小伙计们本打算来拉扯住众人,但是一两个人尚且好办,人多了他们也只能干急没办法。无奈之下,人越聚越多,屏风扶不起来,人自然也赶不走。

    这人瞧见众人涌来,更是越发的委屈起来,他对着众人声嘶力竭的喊道:“众位帮我评评理,我娘子进了绸缎庄就再未出来,我心焦之中,前来寻人。谁知这家的掌柜不肯放人也就罢了,甚至还出言威胁于我。天子脚下,究竟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怎能肯定你家娘子是在这家绸缎庄里失踪的?”有人问道。

    “我亲眼看见我娘子进来的,怎会不能确定?”这人冷声反问道。

    “那么,你为何不随着你娘子一同进来?”有人质疑道。

    “临近年关,我娘子原本打算来买些柔软的布料来做几件……亵衣,我本是要陪着她一同进来,但我娘子又是个脸皮薄的,所以才会独身前来。若是早知如此,我便跟着娘子一同进来,也就不会出事了……”这人低声给出了解释。

    他说到这里又转向郝掌柜,恨声说道:“我眼看着我家娘子进了你们绸缎庄的后院,如今你竟然说从未见过我家娘子?刚才你还说什么拍花子不拍花子的,我瞧你们店铺就是个专门拐骗妇人的黑店,你快些放我家娘子出来。”这人如今有了依仗,说话也比之前顺畅许多,他一口气说完这话,便带着誓不罢休的意头看着郝掌柜。

    郝掌柜自屏风被推倒之后,便像是突然跑了神,他定定的看着空中飘舞的雪花,周围的一切似乎与他并无干系,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如翩翩而下的雪花好看一般。

    这人早就做好了与郝掌柜竭力辩驳的准备,如今郝掌柜万事不关乎自己的态度,彻底的惹恼了他。他怒气冲冲的走到郝掌柜身前,使劲推了郝掌柜一把,而后竖着眉毛说道:“你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了吗?如今大家伙都听着呢,你若是不说个一二三出来,我可是就要报官了。看看究竟是衙门里的水火棍硬,还是你的嘴巴硬。”

    郝掌柜终于回神过来,他看着这人叹声说道:“我已使人去找捕快了……”

    “什么?”这人不自觉的高声嚷道,待瞧见众人狐疑的目光后,这人又清了清嗓子说道:“你这是恶人先告状……你既然已找了捕快过来……那也省得我再去报官……我倒要看看捕快老爷来了之后,如何公断……”

    郝掌柜面色如常,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笑意,“咱们绸缎庄自开张以来,东家一直交代要诚信经营,所以咱们绸缎庄里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无论花样亦或是样式,都是东家细细挑选,不求能够做到人人喜爱,但好歹进了咱们店铺的主顾们,出门的时候都能够道上一声“好”。

    “如今绸缎庄里竟然遭受到如此诋毁,虽然做生意的要以和为贵,但若是任由旁人如此践踏店铺的名声,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所以我刚才已派人去请了捕快老爷。待会儿等捕快老爷来了之后,也请大家伙给咱们绸缎庄做个见证,好歹还绸缎庄一个清白。”郝掌柜不卑不亢的说道。

    那人面上一闪而过的惊诧很快便被羞辱愤怒所取代,他指着郝掌柜说道:“不愧是做生意的,如此巧舌如簧,便是黑的,也被你硬生生的说成白的,亏了良心的没理事,也被你说成了有理的事情。你既然如此说,那咱们便一处等着捕快老爷。我就不相信捕快老爷也能被你一套说词蒙蔽了去。即便捕快老爷一时被你蒙蔽,他上面可还有着京少尹,我就不相信没有人能够戳破你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