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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茹云阁在刺史府后院的东南角上,虽不是后院的主轴线上,但却是前后院之间的必经之处。

    茹云阁进门处种着一株丈来高的榕树,榕树花美,形似绒球,清香怡人,日落而合,日出而开。花期一到,便是满树的柔软粉红,远远望去可不就是如云似雾。

    茹云阁里住着茹云姨娘。茹云姨娘年方十六,秀丽白皙的脸上生着一双怯生生的大眼睛,娇娇弱弱的身段更让茹云姨娘平添了一股子我见犹怜的气质。

    此时茹云姨娘手抚胸口,面含忧伤,神色不安。

    丫头杏儿看得一阵忧心,她自顾自的倒了一盏热茶,奉给了茹云姨娘。

    茹云姨娘双手捧茶,轻声说道:“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总是一阵阵的心慌,不知道是不是有事情要发生?”

    杏儿转到茹云姨娘身后,伸手轻揉茹云姨娘的太阳穴处,口中轻声劝慰道:“姨娘就是心思太重,如今姨娘是老爷心肝肝上的人。府中上下谁人不羡慕,偏偏姨娘整日里忧心忡忡,顾虑重重,引得自己心神烦忧。”

    茹云姨娘轻叹道:“我也不想如此,只是一日不见夫人,我就一日不得心安,总觉得整颗心空空落落落不到实处去。”

    “姨娘,我这几日听府中的下人们说,夫人平日里最是慈悲大度。老爷既然喜欢姨娘,又纳了姨娘为妾,便是看在老爷的面子上,夫人也会善待姨娘的。”杏儿在茹云姨娘耳旁悄声说道。

    茹云姨娘捧着茶盏,面色一松,惊喜的说道:“当真如此?”

    “奴婢又怎会在姨娘面前扯谎,我这几日去厨下为姨娘提热水的时候,总会借机与其他仆妇攀谈几句,她们提起夫人的时候,俱都是满面笑意,说是夫人为人最是宽和,从来不忍过分苛责她们。夫人对待下人尚且如此,那就更不用说姨娘了。”杏儿笑着宽慰道。

    茹云姨娘兀自担忧道:‘可是,我这心里最近几日总是不得安生,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

    “姨娘性子太过谨慎些了,咱们平日里与人为善,姨娘性子柔弱,待夫人归来,咱们晨昏定省,端茶倒水,天长日久下来,夫人定然会喜欢姨娘的。”杏儿且揉且说。

    “晨昏定省,端茶倒水,本就是我的本分。我说起来是个姨娘,其实不过是名头略微好听些,地位比个铺床丫头也高不到哪里去,伺候夫人原就是我应该做的。”

    “若得夫人垂怜,日后得上一子半女的,后半辈子也算是有个依靠了。女人的命运便如水中浮萍,生儿育女之后,也就有了牵绊,如此一生也就圆满了。”茹云姨娘放下了早已变凉的茶盏,她的眼神变得飘忽起来,似是水中浮萍。

    “姨娘若是这样想的话,就太过消极了,趁着老爷宠爱,姨娘便该早些准备起来。姨娘一朝有孕,才能更快稳固自己的地位,若是正巧又怀了个小郎君,那么日后可是有天大的富贵等着姨娘呢。”杏儿双眼冒光,眼前仿佛当真出现了靡衣偷食,珠环翠绕,钟鼓馔玉的生活。

    茹云姨娘面带羞涩道:“这种事情,又哪里能够说得准呢?何况,老爷爷并不是每日都…….”

    茹云姨娘面颊一红,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接下来的话,于是杏儿接口说道:“事关终身,娘子莫要不好意思,奴婢听人说过一个方法,娘子不妨一试……”说到最后,杏儿声音几不可闻。

    茹云姨娘的面颊越来越红,到最后几乎红成了一抹红霞。

    “姨娘还是快下决定才好,不然错过了这个时机,若是等夫人回来,只怕有些事情就不好办了。”杏儿催促道。

    茹云姨娘面色变了又变,到了最后,她点了点头,犹豫的说道:“此法,只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