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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瞧瞧,许是小伙计送来了饭菜。”春花说着朝门口走去。

    春花开门之后,便再无声响,盏茶的功夫后,门口依旧没有动静,既没有说话的声音,也没有进门的声响。

    宋如是突觉不对,刚要开口,美人塌上的石娘已经先一步的开了口,“春花?”

    没人回应。

    “春花?”石娘提高了声音。

    依旧没人回应。

    石娘起了疑心,她慢慢的起身,汲上鞋,慢慢的朝门口走去。

    宋如是看着石娘一步一步的走到门口,又看着石娘蓦然僵硬的身子,她与春花立在一处,似是碰到了极为可怕的事情,又像是被点了穴,一下也不能动弹,只呆呆看向门口。

    宋如是轻唤了一声,“春花?石娘?”回应她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蓦然变得冰冷起来,虽说是正午十分,宋如是却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寒意,顺着她的皮肉一直渗入骨头缝当中,让她浑身冰冷。

    之前从马车上摔下来的时候,尚且不觉有异,如今躺在塌上,再要起身时,那股子酸痛似是青烟一般,从骨头缝里散出来,充斥在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里,让她抬不起胳膊,迈不开腿,她费力起身,朝着石娘春花二人慢慢走去。

    宋如是越走越近,心中愈是忐忑不安,十数步的距离,她愣是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待她慢慢走到门口的时候,这才发现,门口立着的人居然是郎中。

    郎中立在门口,浑身上下并无一丝伤痕,身上穿着的也是临出门时穿的降紫色澜衫,腰间系着的也是石娘特意给他绣的姜黄色蝙蝠纹荷包,脚上踩着的是一双牛皮靴子。

    他眼神犀利,面色如常,嘴角微耷,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蕴藏在嘴角当中,他光溜溜的下巴微微翘起,像是带着不满,又似乎含着轻松。

    “扑哧”一声,春花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紧接着石娘爽朗的笑声响起,最后则是宋如是略显含蓄的笑声。

    郎中嘴角的细纹登时千变万化起来,时而上挑,时而耷拉,时而愤怒,时而忧伤,到了最后,所有的细纹又归于平静,只安安静静的守护着郎中的嘴巴。

    “郎中,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遇见打劫胡子的歹人了?”春花终于停下来笑声,开口问道。

    郎中嘴角暂且休眠的细问又蠢蠢欲动起来,他抖落着嘴唇正要开口,石娘却抢先一步,认真说道:“定然如此,如今的歹人实在太过嚣张了,竟然沦落到了连胡子都要打劫的地步了。”

    听到石娘激愤的话音,郎中心中稍稍安慰,略一细品,又觉得意思不对,他嘴角细纹登时波动起来,却又听到宋如是柔声说道:“郎中你若实在难过,不妨去报官。”

    郎中一个激动,手不自觉的抚上下巴,待摸到光溜溜的下巴之后,又觉得不对,只得悻悻然收回双手,面色僵硬道:“我倒是当真要去报官!”

    石娘忍着笑意道:“这是为何?莫不是当真有人打劫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