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奴这就去为姑娘准备热水,定然不会耽误姑娘的事情。”刘婆子头也不敢抬,放下铫子,就又出了厢房。

    想到那矮胖厨子的脸色,刘婆子心中就起了三分的不情愿,她墨墨迹迹进了厨房,期期艾艾的说道:“我还想要些热水?”

    那厨子一反刚才的冷言冷语之态,瞧见刘婆子进来,他满是横肉的脸上竟然硬生生的挤出了一道微笑出来,眼睛更是眯成了一道缝,从缝隙里面透出一道精光出来,“热水自然还有,只怕大娘力气太小,拿不过去……”

    刘婆子听到这里,心头一松,拍着胸脯打着包票说道:“我一辈子做惯了粗活,便是那么沉的潲水桶,也是提起来就走,如今不过是提些热水,又有什么难处?”

    矮胖厨子咧嘴笑了,他指着灶上的大铁锅,笑着说道:“热水就在锅中。”

    刘婆子一抬眼看见灶台上那口三尺有余的大铁锅,被吓了一大跳,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的铁锅,一时之间,一双眼睛几乎定在了铁锅上。

    “店里客人多,每天都要洗漱,所以这口锅里白日里总是坐着热水,你若是能拿去,这锅里的水,便归你家姑娘了。”矮胖厨子意味深长道。

    刘婆子嗔怒结舌道:“这口锅也太大了些……我自然没有办法……把它端走……”

    “嬷嬷既然没有办法,我也没有办法,只希望你家姑娘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不会因此而责怪你。”矮胖厨子一脸嘲弄道。

    提到自家姑娘,刘婆子的脑子就飞快的转动了起来,她念头急转,眼睛四下乱瞧,很快便被她瞧见了一个闲置的木盆,她也不问那厨子,提起木盆,随手拿起灶台上的葫芦瓢,就着大铁锅舀起热水来。

    矮胖厨子也不管她,只专心的剁起肉来,他的手法甚是娴熟,一手握一个菜刀,双手上下翻飞,也瞧不出他究竟剁的什么肉,不过是红红白白的一大坨,想来是做馅用的。

    刘婆子被矮胖厨子的剁肉声搅的身上一阵阵的起鸡皮疙瘩,她一刻也不想在厨房当中停留,于是舀满了一盆热水,便小心翼翼的端着热水出了厨房。经过矮胖厨子的时候,她讪讪一笑,奈何对方低着脖子专心剁肉,所以并没有功夫理她。

    刘婆子倒也不以为意,她端着热水进了厢房,飞飞姑娘依旧坐在外间的案几前,瞧见刘婆子进来,也未曾说话,她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刘婆子。

    刘婆子不过一日的功夫,受尽了人间冷暖,看尽了各色白眼,此时的心态早非寻常能比。如今飞飞姑娘不搭理她,她甚至暗自松了口气。

    刘婆子又在厨房与厢房当中来来回回了四五趟,这才小心扶着飞飞姑娘进了屏风后头,又服侍着飞飞姑娘脱了外衣。眼见飞飞姑娘抬手间露出了腰间的一抹瘀青,刘婆子待要细看,便被飞飞姑娘寻了理由支了出来。

    刘婆子这一日的奇异经历,比她这辈子经历过的古怪事情加起来都要多。厢房里一闪而过的人影,专治吐血不止的草药白马通,奇怪的矮胖厨子,飞飞姑娘腰间的瘀青,这些事情就是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茫茫然的靠着案几坐了下来,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博古架上的碧玉葫芦,这一看,倒被她瞧出了些许不同来。

    她明明记得碧玉葫芦放在博古架靠着上面数的第三格里,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这碧玉葫芦竟然跑到了第四格里。刘婆子悄无声息的转过头,偷偷摸摸看向屏风。

    屏风上面搭着的靛青色袄子和屏风后面传来隐约水声都让刘婆子心生不安。

    所谓怕什么来什么,就在刘婆子胡思乱想之际,她突然闻到了一股极为古怪难闻的气味,这味道甚是霸道,从闻见初始,便一直围绕在鼻端。

    刘婆子捂着鼻子在屋子里面闻了一圈儿,最后终于确定了气味的来源,她立在屏风后面,一脸关切道:“姑娘若是有使唤老奴的地方,只管招呼就行,老奴就在外面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