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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妇人看着飞飞姑娘的面纱随着她说话的功夫,起起伏伏,忽然张开一半,若隐若现只露出飞飞姑娘一截下巴,忽然又收了回去让人心中不由浮想联翩,她心中不由一阵烦闷,伸手扯向飞飞姑娘面上面纱。

    飞飞姑娘闪身一躲,正巧避开了那妇人的手,但是她虽是躲过妇人的手,却是躲不过妇人身后那么许多人的手,所以飞飞姑娘一个闪身之后,很快就被那妇人身后的丫鬟婆子团团围住,扯住了胳膊,拉住了肩膀,只半分也动弹不得。

    那妇人眼见飞飞姑娘被扯着胳膊,不能动弹分毫,于是冷笑着上前,抬手扯向飞飞姑娘面上蒙着的面纱。

    “你这是做什么!”一声暴喝突然从院门处响起。

    那人说话间已走至妇人身后,他看着飞飞姑娘求助的目光,更加愤怒道:“还不快些放开她。”

    那妇人没有听到这话,倒还好些,如今听到这声暴喝,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她一面扯着飞飞姑娘面纱,一面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我凭什么要放开这个贱蹄子?我如今就是要瞧清楚这贱蹄子的模样,省得糊里糊涂到了最后,也不知晓究竟是被何人挖了墙角。”

    妇人身后那人猛地使力拉回妇人的手,妇人一个不妨,手上脱力,身子不由自主转了一圈儿,正对上主簿老爷怒气冲冲的面孔。

    妇人心头一酸,眼角一红,撇着嘴巴说道:“你这狼心狗肺的为了个破落户,如今竟然还要打我,你莫要以为我不知晓这草房是来做什么的……”

    “你知道什么,她如今是一起官司里的原告,若不是因为这起子官司难断,她又有伤在身,所以我才会安排她暂时呆在此处。”主簿低声解释道。

    “她身上有伤?你莫要胡说八道,她若是身上有伤,那我就把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你刚才是没有瞧见她骂人的样子,我见她活蹦乱跳的哪里有伤?”妇人一脸怀疑,口中愤愤道。

    主簿无奈叹了口气,他先是四下瞧了瞧,这才扯着妇人来到墙根儿底下,遥遥看向飞飞姑娘,一脸耐心解释道:“娘子有所不知,这位姑娘也是个可怜的,如今官司未明之前。我本不该透漏内情出来,但是娘子在此,即便冒着被老爷责骂的危险,我也要告诉娘子一件事情,如今娘子才知我的苦衷……”

    那妇人显见并不相信主簿的话,她瞥了主簿一眼,口中不阴不阳道:“你直管编些由头来哄我,合着我也不知事情真相,但有一样,我此番前来,倒也不是为了自己的缘故,这院落当中的阿臜事情,你不是做下了一桩,我也不是只知晓一桩。你如今还有脸说你有什么苦衷,你若是真有苦衷,就不会做下如此阿臜的事情。你以为你瞒得了我,就能瞒下所有的人了?”

    “娘子莫要冤枉于我,这是衙门可不是谁家的炕头,谁敢乱来?我还想多活些时日呢!”主簿一脸正色信誓旦旦道。

    “所谓知夫莫若妻,你的那些花花肠子,我可是心知肚明,之所以一直纵着你,不是因为我并不知情,而是因为我尚且顾念着夫妻间的情分,所以才会对你容忍再三。”主簿夫人横了主簿一眼,这才接口道:“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其间的道理,我自然知晓。但是此番这个女人,你可是无论如何都动不得,不然只怕以后有灾祸上门。到时候只怕普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待到那时你可不要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话说到最后,主簿夫人郑重其事道。

    主簿老爷听到这话暗自心惊,虽说是知夫莫若妻,但是同理知妻也莫若夫。

    他家娘子素来是个火爆脾气,平素里说话间从来不会顾及他的颜面,此番进了衙门,竟然罕见的没有嚎哭没有打砸一番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主簿心中怀疑,对着自家娘子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这才开口狐疑道:“娘子如何知晓此事?”

    “你莫要管我如何知晓此事,你可知晓,这女人可是从长安城中来的,这其中的干系,你又如何能够理得分明。若是一着不慎,只怕你这小小的主簿也做不长久。”主簿娘子正色道。

    主簿一惊,暂且按奈住心头怀疑,开口问道:“这小娘子莫不是来头很大?”

    主簿夫人瞧着主簿面色发青,心中愤愤,面上不显,只压低了声音道:“她既然是从长安城中出来的,定然是见过大世面的,如此人物,又岂是你能够降得住的?小心你没猎到鹰,反被鹰琢瞎了眼。”主簿夫人冷笑道。

    主簿之前尚且半信半疑,如今又把夫人的话从头到尾想了一遍,竟是连一丝破绽也没有,于是他心中又信了三分,面上不由慎重道:“既然如此,她此番来到益州城中,定然心有图谋,不然她何必舍弃了长安城中的热闹繁华,而来到咱们这种小地方来,只是不知她此番前来,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