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一惊,手上一松,车帘落下,遮住了华清冷下的脸,也挡住了清风窘迫的面孔。

    清风讪讪的转过身来,又觉面上挂不住,只喃喃自语道:“哪里买来这么凶的丫头……”

    “我若是你,就不会这么说,这华清姑娘模样好看,脾性温柔,哪里凶了?若是你被人偷窥,只怕立时就要与偷窥之人撕打起来。”穿云不紧不慢的说道。

    清风待要发怒,蓦然想到一事,又是忍住怒气说道:“怎么不见郎君与娘子?”

    “清风,你可知道德经上第一句话是什么?”穿云并没有回到清风的问题,而是转而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清风莫名其妙的横了穿云一眼,张口说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那你可知道可道,为何是非常道?”穿云又问道。

    清风摇了摇头,没好气的说道:“这个我怎会知道?”

    “这就是了。”穿云笑道。

    “是什么?”清风突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因为你不知道,我又如何知道?”穿云挥起马鞭,那青骢马一仰脖子,飞奔起来。

    清风又愣了一会儿,这才弄明白穿云的意思,他恨的牙痒痒,只在心里头记清楚了穿云的所作所为,只等着日后算账。

    反观穿云哼着小曲儿,挥着马鞭,时不时的摸出酒葫芦,抿上一口,那模样要多惬意有多惬意,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于是清风愈发恨得磨牙,心中的记仇本上又多了浓墨重彩的一笔。马车飞驰了多久,清风心头上的记仇本就记了多久。

    好在那青骢马的速度慢慢缓了下来,远远瞧见绿如蓝的江水与蓝天连成一线。

    一线之隔,线上是碧蓝的天空,大朵的白云,线下是瑟瑟江水,如梭的渔船。

    青山碧水,望之让人不由心胸开阔,那江边码头上有艘大船正要启帆远行。

    送行的,做买卖的把那码头挤的拥挤不堪,有卖桂花的小娘子,手提个竹编的篮子,在人群中穿来穿去,甚是灵巧。

    穿云驾着马车,远远瞧见那小娘子,竟是撂下马鞭跳下了马车,冲着那小娘子跑了过去。

    他转眼间就跑到小娘子身前,一伸手捞起小娘子手中的竹篮子,抬腿就跑。

    那小娘子怔了一会儿,突然大哭起来,她提起裙子一边撵着穿云,一边痛哭。

    那厢本就拥挤不堪的码头更是乱成一团,这厢坐在车辕上的郎中与清风俱是一副吃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