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再不留恋,出门而去,唯有那清风目光留恋,仿佛那华清立过得地方,沾染了她的气息,也显得与众不同起来。

    华清出了屋子,随手拢了拢头发,又抹平了裙摆,她整个人极为平静,面色更是沉静无比,她缓步去了游廊。

    清晨之时,那红柱琉璃瓦的游廊,似也带着朦胧之意,于是华清的身影,亦是带出了几分朦胧。

    游廊底下的“说书人”与“笑得丑”瞧见有人过来,便伸长了脖子扑棱着翅膀,看向华清。

    华清立在门口,默了一会儿,低声唤了一声,“娘子……”

    正房里头有人低声应了,华清这才推门而入。

    正房坐北朝南,有晨光照进来,那一束柔和的光芒,正打在宋如是面上。她坐在矮案后面,手中把玩着一枚姜黄色的荷包,瞧见华清进来,她抬起头来,嫣然一笑。

    华清目光轻轻在姜黄色的荷包一扫,而后便蹲身行礼。直等到宋如是出言,她这才起身,与宋如是面对面坐着。

    “宝儿可大好了?”宋如是柔声道。

    华清微皱眉头,“原先吃了药,也不再咳嗽了,奴婢还想着宝儿无碍了,谁知昨夜宝儿又咳嗽起来。”

    “小孩子的病总要有个七八日的功夫才能好利索。”宋如是宽慰道。

    “如今也只能这般想了,不过宝儿病了之后,瘦了许多,原先跟个莲藕一般的胳膊,如今也瘦了一圈儿。”华清面露同情之色。

    “这幼儿都是奶水养着的,待过上两日就又胖回来了。”宋如是说道。

    “多谢娘子挂念,能够得到娘子照拂倒真是宝儿的福气。”华清感激道。

    “华清你莫要客气。我今日之所以唤你过来,你心里头应当有数。我只问你一句,你究竟作何打算?”宋如是索性开门见山。

    华清垂着头,低声道:“奴婢不知道……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

    “华清,你可想清楚了。”宋如是又问道。

    宋如是这般说,华清预先准备的话,倒是无法继续下去了,她略想了想,就另外换了一套说辞,“奴婢原先对清风大哥极为敬重……也一向守礼……平日里并不曾与他有过什么牵扯……但是他……似乎对奴婢有些想法……”

    “奴婢是打算伺候娘子一辈子的,所以从来没有回应过他……谁知他竟是越来越痴缠……”

    “这日子久了……奴婢倒是有些心疼他……所以……所以……”

    华清“所以”了半天,始终说不下去,于是索性低着头,不再言语。

    宋如是看不到华清的脸色,只瞧着她微微颤抖的双肩,“说起这清风痴缠,咱们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如今你们二人能够在一处,我心里头倒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