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桑叶,这一日,天刚蒙蒙亮,她就起了身。

    她打着哈欠起了身,站在院子里头,许是没瞧清楚,一脚踩在个小板凳上头。

    她乍一起床心里头莫名有了火气,抬脚就踹,把那小板凳踹的飞出了老远。那小板凳许是年数久了,被踹的掉了条腿。桑叶拿小板凳撒了火气,心里头倒是畅快了一些。

    这后院有口井,桑叶打了井水上来,因着嫌井水太凉,于是只拿着帕子沾了点水,然后擦了擦脸。她擦脸擦的含糊,抹脸的时候却是一丝不苟毫不含糊。

    她先是擦了铅粉,贴了花钿,又涂了胭脂,最后又扣出一小块儿胭脂,用掌心一搓,而后从眼下一路抹到嘴角。掌心的胭脂不肯浪费,又然涂在了嘴巴上。

    经过这一番装扮,桑叶脸蛋儿可谓红的红,白的白,只是那白似面粉,红的则像是青苹果上的红晕,只在面上一层虚浮着。

    桑叶对着井水照了一番,心中满意,又哼着小曲儿进了厨房。这厨房里头很是清冷,她不由打了个冷战。

    灶台上搁着个笼屉,揭开笼屉,里头搁着两三个凉馒头。这馒头每个都像是壮汉的拳头一般儿大。

    桑叶就着凉馒头,喝了一碗井水,浑身上下凉冰冰的,像是走在冰天雪地里。

    她抄着手,嘴里头呼着发白的雾气,扭腰摆胯的出了门。她这厢到了巷子口,瞧见水仙姑娘并没像平日里那般倚靠在门框上。

    她不由去看院门,只见院门禁闭。此时天色大亮,这巷子外头已经有了阵阵人声。

    “这水纤姑娘定然是生意上门,这才误了起床的时辰。”桑叶神秘一笑,缓缓出了巷子。

    这处胡同并不繁华,桑叶走了好久方才走到那喧闹的西市。待她又出现在绸缎庄对面的小巷之时,这太阳已经升起多时。

    这绸缎庄也陆陆续续进了几位主顾。桑叶不慌不忙,只等着又来了几位主顾之后,方才大摇大摆进了绸缎庄。

    她有备而来,一进绸缎庄,瞧见掌柜的不在,就高声呵斥起了小伙计,“你这小伙计快些把掌柜的叫出来!”

    小伙计一瞧见桑叶,心中厌烦,口中不耐烦的说道:“掌柜的不在。”

    “掌柜的若是不在,那奴家就要跟你说道说道了。”桑叶气定神闲,双手叉腰,只站在铺子当中,先是四下环顾一圈儿,瞧着店里头的主顾都看了过来。

    她这才又高声嚷道:“昨日你家掌柜的非要摸奴家,结果奴家回家之后就做了一宿的噩梦。方才奴家也去了医馆,郎中说奴家这是受了惊吓了。若非自家掌柜的要非礼奴家,奴家也不会做了一夜的噩梦,所以你家掌柜的必须给奴家赔些银子。”

    “姑娘莫要胡说八道,我家掌柜的何时摸你了。昨日你弄污了铺子里头的月华锦,掌柜的大度不让你赔银子,你倒是还好意思过来找我们要银子?”小伙计气急,口中气愤道。

    “奴家势单力薄,你们二人一同逼迫奴家一人,那老色鬼的掌柜的,还要摸奴家的手,当时在场的人可都是瞧得一清二楚的。你现在倒是不认账了,奴家却是记得一清二楚。”桑叶委委屈屈的叫嚷道。

    小伙计气的脸色发红,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只气愤的说道:“姑娘这么就不怕遭报应吗?这人在做,天在看,姑娘如此胡说八道,就不怕被天打雷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