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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爷愧对春花,于是握着匕首,冲着宋如是厉声斥道:“宋如是,你为何要把春花牵扯到这桩事情当中?”

    “三爷……你还不明白吗……这根本就不是问题的关键……问题的根本是三爷你……为何要这么做……”春花紧紧搂住朱三爷的腰,一脸悲痛,几乎泣不成声。

    “春花,你莫要管,这其中的事情与你无关,我是你苦衷的,待会儿我再与你解释清楚。”朱三爷使劲挣脱了春花,手中挥舞着匕首,直冲宋如是而去。

    春花尖叫一声,又去撵那三爷,三爷一狠心,回手一推,春花身子一歪,脚下一拧,登时倒在地上,她绝望的看着三爷,口中哭着阻拦道:“三爷……住手……你切莫做傻事……不然只怕要后悔终生……”

    朱三爷头也不回举着匕首,朝着宋如是门面而去,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竹林当中,突然响起一声响亮的嗤笑声,那笑声极为不屑,似是瞧见了滑天下之大稽。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堂堂的九品正字朱少连竟是要做下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你当真以为这竹林里头就你们二人吗?”那声嗤笑声,由远到近,转眼就到了身后。

    朱三爷只得暂且按捺下来,回身去看那人。他只见那人身材瘦削,身穿一件青色袍子,下巴上面蓄着羊角胡,此番那人正高高扬起下巴,一脸不屑地看向自己。

    那人看着朱三爷面露诧异,不由开口嘲讽道:“怎么样,朱三爷你只以为此地隐秘,最是方便行事,却不知晓你这拙劣的计谋早就被人洞穿,你只当这天底下就只有你一人最是聪明呢,却不知你便是天底下最最愚蠢之人!”

    “郎中?你怎么在这里?”朱三爷目光当中有惊诧,有痛恨。

    “我为何不能在这里?还是说这竹林是你一家之地?还是你以为这竹林是你一家之地?”郎中面带讥诮,“我先前倒是错看了你,只当你身子肥胖必定心宽,谁知你仅仅是身子肥胖罢了,至于那颗心却是不堪入目,恶心至极。我只恨没有早些看穿你的本来面目?才会有了今日这一出。”

    “郎中,你莫要这般说。不过是个人有个人的苦衷罢了。”朱三爷慢腾腾的收起匕首,讪讪说道。

    “我不仅在这里了,我还已经知晓了你的阴谋,我且告诉你,你若还想活命,就利利索索的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

    朱三爷无辜的看了郎中一眼,他自从郎中出现之后,再不曾看宋如是一眼,只把目光放在郎中身上,以及郎中的身后,他口气绵软下来,也不看一脸绝望的春花,只低声说道:“哪有什么阴谋,不过是被娘子发现了那桩丑事,唯恐娘子告诉春花,所以一时恼羞成怒罢了。”

    “三爷此话当真?”郎中狐疑道。

    “自然如此,我与李兄相交甚久。娘子初来乍到长安城,也是李兄托我代为照看,这其中的交情哪里是一句两句话能够说的清楚的。”朱三爷分辨道。

    郎中目光看向宋如是的血迹干涸的下巴,还有胳膊上那凝固成一团的暗红色,“既然是一时兴起,那三爷的匕首又是来自何处?”

    朱三爷不免沉吟起来,张口分辨,“那匕首……不过是用来防身的……若非情急……我断然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郎中显然并不相信朱三爷的话,他带着怀疑道:“三爷方才说与公子交情不浅,偏偏又要对娘子下死手,你让我如何能相信你?”

    朱三爷不由眯起了眼睛,他一面说着,一面手指微动,在袖中慢慢摸索,“郎中……有些事情……你不知晓……这其中的细节……还需慢慢说给你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楚……若非走投无路……有谁愿意走到这一步……”

    郎中的目光突然飘忽起来,他目光越过朱三爷,看向头顶那一片郁郁葱葱的竹叶。这天地间美景,便是连一片竹林,一片竹叶,都有自身可取之处。

    世间并无完相同的两片竹叶,自然也没有完相像的两个人,是以人心隔肚皮,最是不能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