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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人原以为是那妇人从大牢里头放了出来,谁知瞪眼一瞧,来人却是个男人。小人心中奇怪,再凑上去细看,这才发现这男人竟是前些日子趁夜而来的小厮。”

    “那小厮上次来的时候,浑身上下湿答答的像是落汤鸡一般,但是那夜并未下雨。而此番他再次出现的时候,竟然还是身湿答答的,跟上次的模样一般无二。”

    “小人心中奇怪,一个不慎,竟是被他发现,于是那小厮张口呵斥,小人这才听出这人并非咱们益州人。”钱三搂抱着周玢的大腿,脸贴在大腿上头,说话间口中的热气,不停呵在周玢的大腿上。

    周玢握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拳头,如此三番之后,他语带急切道:“你可听出那小厮的口音究竟是哪里人士?”

    “小人并未出过远门,所以小人听不出来,不过那小厮口音倒是好听的紧,像是长安城的口音。”钱三不确定的说道。

    周玢一惊,垂头去看钱三,那钱三的一张脸却还紧紧贴在周玢大腿上头。周玢一急,扯着耳朵把钱三从自己大腿上头扯了开来,“你能肯定那小厮是长安城的口音吗?”

    钱三摇了摇头,犹豫道:“小人并不确定,不过是之前曾与那长安城的小贩说过几句话……”

    周玢面上闪过一丝失望,身子一动不动,手上一直揪着钱三的耳朵,他心中闪过数个念头,竟是没有留意到钱三愈发痛苦的神色。直到钱三忍不住低声讨饶,“司马老爷仔细手疼……且容小人再想想……”

    周玢这才回过神来,看那钱三努力的伸长了脖子,疼得龇牙咧嘴的,急忙松手,沉声说道:“莫要再想了,那小厮如今可还在你家中?”

    “小人昨夜一宿没睡,担心了一整夜。按说小人不过是赁出个房子,谁能想到竟是平白无故多了这么许多事情。小人瞧着那小厮有些奇怪,所以一听到鸡叫,就赶忙来了衙门。小人临出门的时候,又特意去看了看,那小厮正躺在屋子里头睡得正香。”钱三捂着耳朵,口中不停吸着冷气说道。

    “如此甚好。”周玢抬腿要走,却险些摔倒。

    那钱三一手揉着耳朵,一手箍着周玢大腿,眼见周玢差点踹翻,钱三神色惶恐,急急忙忙收回了手。

    “事不宜迟,咱们走!”周玢双腿终于得了自由,他也不进衙门,扭身就走。

    钱三急急忙忙起了身,撵在周玢身后径自去了。两人行色匆匆,一路抄着小巷而去。

    到了城北,远远瞧见银匠的铺子,钱三突然拽住了周玢的衣袖,口中低声说道:“司马老爷不妨在此处等上一等,待小人先回家中查探一番,以免打草惊蛇。”

    周玢停住步子,回头看向钱三,这钱三眼珠子乱转,面色慌张,摆明了一副心怀鬼胎的模样。于是周玢冷笑一声,“不过是个小厮而已,何必如此慌张?”

    钱三抿着嘴唇,而后干笑一声,急急说道:“司马老爷您有所不知,小人那处小院因为在处在巷子里头,若是咱们二人一同进去,只怕被那小厮瞧见以后,越墙逃走,所以还是小人先自己回去一趟为妙。”

    “这样的话,即便小厮瞧见了,也不会起了疑心,然后不管不顾的逃走。待到小人回去以后,先安抚了他,而后再来通知司马老爷。”钱三勉强端正神色,奈何眼珠子却是控制不住一般,转个不停。

    周玢看着钱三转个不停的眼珠子,这才发觉自己的眼皮子不知何时竟是安稳了下来。他打量了钱三一番,而后慢条斯理的说道:“你若是再横加阻挠,我便有理由怀疑你与那小厮是一伙儿的。”

    “天地良心,小人若是与那小厮是一伙儿的,就让小人没爹没娘!”钱三伸出三根指头,对天赌咒。

    “你母亲可在?”周玢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