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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子,你快去劝劝郎中吧,他已经两日不曾吃过东西了,若是再这么下去,只怕石娘还没有找到,他倒是先病倒了。”春花端着盆热水,匆匆忙忙进了正房,红着眼眶对床榻上的宋如是说道。

    宋如是穿着件家常的袍子,正倚靠在榻上看书,听到春花急吼吼的冲了进来,她合上手中的书,安抚道:“如今郎君已经使人去找了,只怕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

    “可是娘子,你是不知道郎中如今的状况,他是药也不肯用,饭也不肯吃,不过两日的功夫,看起来竟是老了好几岁,他脚上的伤若是再不仔细看着,只怕就要落下病根来了。”春花眼眶发红,一脸担忧。

    “郎中如今在哪里?”宋如是随即起身,看向春花。

    “郎中他如今就在后院。”春花在热水中浸湿了帕子,急急递到宋如是手中。

    宋如是随意擦了下脸,就急匆匆的出了门,她刚刚穿过宝瓶门,还未到后院,就闻到一股子刺鼻的酒气。

    她深吸一口气抬步进了后院,一眼就看见躺在地上的郎中。郎中仰面躺在地上,敞着衣襟,赤着一双脚,包扎伤口的绸布早就不见了,露出原本裂着口子的伤口,翻出里头翻着血肉的血道子。

    郎中不管不顾,只手中提着个酒葫芦,过上一会儿就灌上一大口酒,咕咕咚咚如同牛饮。

    “郎中……”宋如是立在郎中不远处,开口唤道。

    郎中并不回话,又晃晃悠悠的举起葫芦喝酒,他手扬的很高,葫芦中的酒倾斜而出,一半落在口中,更多的洒在了地上,洇入了他耳朵旁的青石板上,于是那青石板暗了颜色,像是也醉了。

    “郎中,你莫要再喝了。”跟在宋如是身后的春花,冲到郎中身旁,一把夺过了郎中手中的酒葫芦,带着哭腔说道。

    “快把酒葫芦给我!”郎中突地坐起身来,去夺那酒葫芦。

    春花高高举起酒葫芦,伤心的说道:“郎中,你为何要如此折磨自己,这饮酒伤身,你身为郎中哪里会不知道?你这般折磨自己,若是被石娘瞧见了,岂不是肝肠寸断?你只顾着自己难受,你可想过石娘的感受!”

    “石娘在哪里?你告诉我石娘在哪里?朱三爷不是石娘,你也不是我,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感受!”郎中高声嚷道,他一面嚷着,一面已是红了眼眶,又伸手去夺那酒葫芦。

    “咱们的人已经在找了,还有那王公子也派了人四处去寻了,很快就会有石娘的消息了。到时候若是石娘回来,瞧见你的这副模样,怎会不心痛?”春花一面躲,一面痛心道。

    “可是石娘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即便是有人要拿石娘来当人质,也该有书信上门,怎么到如今了还没有一丝消息传回来?你们不是我,怎会知晓我的感受!”郎中瞪着眼睛,面露绝望。他头发凌乱,扎头发的布条子早就不知去了哪里,一头的头发一半被酒浸湿,一半撅在脑后,似是稻草一般,他颔下的胡须似是一夜之间长了数寸,并着散乱的头发似是杂草一般。他眼眶发红,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他似是变了一个人。

    “郎中,有时候没有传来消息,并不算是坏消息。”宋如是瞧见郎中如此悲恸,心中实在不忍,终于开了口。

    “娘子说的是,可是这事情没有发生在娘子身上,娘子怎么能够体会到我的感受?”郎中声音嘶哑,眼眶猩红,面带绝望。

    “郎中,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忘了咱们是为何来到这益州城的了吗?”春花张口呵斥道。

    郎中虽是酒醉,也知晓自己此话并不妥当,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对着宋如是拱了拱手,大着舌头说道:“娘子……你莫要生气……我并非针对娘子……而是石娘之所以失踪……是因为我没有看护好的缘故……是我带着她进了那家酒楼……她可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被人虏走的……娘子……是我无能……我……实在是该死……若不是我……石娘就不会失踪……”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

    郎中摇摇晃晃朝着院中的梧桐树走去,他走到树下,拿头朝粗壮的树干狠狠撞去,他撞了一下不解恨,又使劲撞去,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额上就见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