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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飞驰而来,车厢当中隐隐约约有女子的哭泣声传来,郎中松开石娘的手腕,从怀中取出一物,使力抛向空中,拉车的马登时嘶鸣起来,又向前跑了几丈远的距离,就尥起蹶子再也不肯向前一步。

    车辕上坐着的车夫,使劲甩着手中鞭子,偏偏那青骢马一步也不肯走,不停的打着响鼻儿,似乎极为烦躁。

    车夫跳下车辕,挥起鞭子边打边骂,“你这要死的蠢东西,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青骢马喷了个响鼻儿抬起后腿踹向车夫。车夫闪身躲过,却是不敢再骂骂咧咧,只不远不近的瞧着青骢马的动静。

    “你这车夫一瞧就是个不要命的,青骢马已然十分烦躁,你竟还要鞭打它,莫不是活够了不成?”郎中立在梧桐树下,肃着脸,冷声道。

    “什么人在这里胡说八道,我瞧你才是活的不耐烦了!”车夫着急赶路,本就烦躁不堪,这青骢马他惹不起,一腔的怒火便怼到了郎中身上。

    “竟然是个不知好歹的,咱们走吧,咱们走咱们的阳关道,他自过他的奈何桥去!”郎中说走就走。

    若是郎中在此磨磨叽叽,唠唠叨叨,车夫还会心有起疑,谁知郎中走得干脆利落,车夫不由出声挽留道:“你这人且把话说清楚了再走!”

    郎中头也不回的说道:“你那青骢马被人下了药,你若是执意赶路,只怕不止是你,即便是车厢里头的人也难逃一死。”

    车夫听到这里,哪里肯放郎中离开,他一路小跑,撵上郎中,一边对着郎中作揖,一边讨好道:“好汉莫走,不是小的不会说话,实在是事情紧急,这才失了分寸。”

    郎中冷眼看着车夫,口中不冷不热的说道:“你若是早些时候如此活套,也能少受些罪。”

    “好汉莫怪,都是小人的错,小的给好汉赔不是了。”车夫登时换了一副面孔,他从怀中摸出二两银子,塞到郎中手上。

    郎中从善如流接过银子,这才放缓了面色,口中说道:“你这青骢马原本是匹好马,可惜吃错了东西,现在还只是给你尥蹶子,等再跑出个几十里地,只怕就要出事。”

    车夫被郎中的一番话唬得面色发白,口中不由问道:“好汉定要救我。”

    “我这也算是日行一善,不然我只管看着你去死,谁也算不到我的头上。我实话告诉你,你那马儿被人喂了一种名为翻白草的药草。”

    “这翻白草凉血止血、清热利湿、解毒消肿本是良药,偏巧昨夜下了场雨,你这青骢马本就着了寒气,如今又吃了翻白草,两厢一激,这才会突然烦躁,此时你再用鞭子抽打这青骢马只怕会适得其反,害了你自己,也害了马车上的人。”郎中握着手中的银子,神色郑重,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整个人蓦然多了几分神秘。

    “竟是如此……竟是如此……”车夫面露侥幸,使劲的拍打着自己的大腿。他接连拍打了一番大腿,又蓦然抬起头,对着郎中讨主意,“好汉,你且告诉我这青骢马既然吃了这翻白草,如今又该怎么办?”

    车夫回头看了看车厢,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家主子急等着回长安城,你若是能够医好了这青骢马,我家主子定会重谢。”

    郎中的一双眼睛也看向马车,他目光一扫就即刻收了回来,又从怀中取出了个绣花香囊,郑重其事的说道:“若是这青骢马又要尥蹶子,你就把这香囊里头的药丸化到水里给这它喝下去,也就无碍了。”

    车夫小心翼翼收起香囊,口中自是千恩万谢,“多谢好汉,若不是遇到好汉,只怕要误了大事。”

    “如今天色不早,你家主子为何选在这个时辰出城?”郎中有意无意看向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