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是用过午膳,之后就觉得困乏,好在宋如是镇日里的日子本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所以她这厢觉得困乏,那厢就翻了个身,进入了梦乡。  梦中她立在水边儿,岸边有柳,垂柳倒映于水中,那水波温柔,她正看得专注,突地身边来了一人。  那人站在她的身边一动不动,也不出声,甚至没有呼吸声,宋如是觉得奇怪,于是扭头去瞧,谁曾想正对上一张苍白诡异的面孔,她吓了一跳,正要呼喊,谁知那诡异的面孔突地一笑,裂开了嘴巴。  宋如是浑身汗淋淋的,几乎不能动弹,她喉头发紧,张大了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来人,隐隐觉得这人有些熟悉,谁知还未来得及深想,这人就尖声尖气的笑了起来,她的声音刺耳又恐怖。  宋如是惊慌失措间,一脚踏进了水里,平静的水面登时惊起了水花,宋如是浑身发冷,不停的扑腾着身子,偏偏似是被人捏住了嗓子一般,竟是开不得口。  她死命的挣扎起来,又努力的睁开眼睛去看岸边那人,就在这刹那的功夫,突然“咣当”一声,宋如是霍然坐起了身子。  她满头是汗,看向门口,只见着石娘蹲在地上捡破了的茶盏,她身上穿着的青色的裙子,宋如是朦胧瞧着,只分不出眼前的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再说石娘心思恍惚,一进门不知怎地的就摔破了茶盏,她蹲在地上拿着帕子仔细包了碎了的瓷片,待收拾妥当之后,一抬头瞧见满头是汗的娘子正神情紧张的看着自己。  “娘子怎么了这是,莫不是做噩梦了?”石娘搁下帕子,赶忙去瞧宋如是。  “石娘……”宋如是终于开了口,她的嗓子终于能够发出声音,她掌心发黏,额头发热,她伸手一摸,果然额头满是汗珠子。  “许是方才睡梦中无意间扯住被褥……蒙住了脑袋……这才做了噩梦……”宋如是的声音带着沉重的疲惫。  “依着奴婢看,娘子这是睡得太久了。”石娘松了一口气,“奴婢听人说,这人呐不能日日躺在床榻上,不然精气神儿就没了。”  “娘子你没听人说过吗?”石娘突地笑道:“这久病床榻之人,最是容易过阴。”  “你这丫头惯会吓人……”宋如是扯住帕子,细细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子。  “这都是老话说的,谁也没有瞧见过,不过是一辈儿一辈儿传下来的老话罢了,奴婢也从未瞧见过。”石娘说到此处,又想到隔壁茶水房中横死的小丫头,心中暗自琢磨,“听闻没有成亲的女子若是死了……怨气最大……”  她这般想着,心头一跳,于是赶忙转了口风,“奴婢瞧着娘子这倒是镇日里无所事事,这才发了噩梦……”  宋如是靠在软枕上,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奴家倒是也想找些事情来做,可是张婆子看得紧,莫说是找事来做,便是奴家多坐一会儿,张婆子也会不停说教。”  “娘子若是想坐上一会儿,这也是无妨的,合着张婆子正忙着呢,倒也腾不出功夫过来折腾娘子。”石娘随口说道。  “张婆子在忙什么呢?”宋如是闲来无事,就伸手扣着身下的软枕,这软枕乃是软锦缝制而成。  胭脂色的软锦,又用掺了金线的丝线绣出了大朵的牡丹,层层叠叠的花瓣儿,大气富贵。虽是

    掺了金线,但摸起来并不硌手,反倒甚是软和,她手指抚摸着牡丹形状的金线的纹路,一面等着石娘回话。  “张婆子在屋里头叠元宝呢,这会子决然没有功夫过来。”石娘回道。  “叠元宝?”宋如是有些疑惑,“这离中元节还有几个月的功夫,她何必如此着急?”  “这不是因为那小丫头死了……”石娘随口一说,突然听到春花一声急斥,“石娘你混说什么呢?”  春花跨过门槛,突地“诶呦”一声,急忙蹲下身子,捂住了脚。  石娘一瞧,心中不由暗自后悔,她方才着急忙慌进了里间,倒是把那手帕包里的碎瓷片忘了个一干二净,此番谁能想到,正被春花踩个正着。  石娘心中后悔,又赶忙去看春花,只见春花脚上穿着的软底绣鞋已经渗出了鲜血。电脑端:/  “春花对不住了,方才是奴婢忘了收这碎瓷片,如今竟是连累了你,实在是奴婢的不是。”春花一脸内疚,只恨不能扎到脚的不是春花而是自己。  这春花突如其来的扎到了脚,宋如是一时半刻倒是不好在追问方才石娘之言,只连声嘱咐着石娘去找郎中过来。  “娘子,奴婢无事,不过是扎破了一层皮,待奴家回去涂些金疮药也就好了。”春花疼得直皱眉头,口中却是安慰宋如是,她又示意石娘扶自己出门。  这厢房门轻阖,宋如是头上的汗珠子也落了下去,她百无聊赖,又去思索方才石娘的话。  这一日,很是不太平,先是春花伤了脚,紧接着张婆子又烧了手。  且说这张婆子叠好了黄帛纸做的元宝,于是用木盆端到了后门,她瞧着四下无人,于是便双手合十,口中念念叨叨说个不停。  “你这小丫头,奴家虽是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奴家怜你可怜,只怕你死了之后身边也没有个烧纸的,奴家此番就给你烧了纸,你且安心在下头呆着吧,此番就忘了这前世的恩怨吧。”  张婆子神色虔诚,一通念叨之后,便颤颤巍巍的掏出火石,谁知变故突生,她方才敲打起火石,那厢突然起了一阵邪风,不偏不倚正围绕在盛着元宝的木盆边儿上,此番火苗绽出,点燃了元宝,本就是纸做的元宝,火舌舔舐木盆,邪风一起,火苗冲上,正烧在张婆子的手上。  张婆子高呼一声,闪到一旁,一盆的元宝须臾之间就烧了个一干二净,那邪风也消失不见,后巷安安静静,方才似是幻觉,又像是一场梦。  张婆子捂着右手,心中后怕不已,若不是方才她躲得快,只怕现在烧伤的不仅仅是右手了。  《苏陶陶穿唐记》无错章节将持续在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苏陶陶穿唐记请大家收藏:()苏陶陶穿唐记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