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道观,绿树荫荫,女贞树的花呈一种绚烂的青白色,远远瞧着,朦胧可爱。绿树掩映,那暑气似乎也远离了此处。

    青山碧水,能让人心旷神怡,但若是日日居住在此处,那青山就成了生着一丛林的秃头山,碧水就成了泛着苔癣色的一潭死水。

    那道观的道长,这几日闲得无趣,那后院池中的鱼儿咬了勾,取下来,复又扔入池中,泛起了一圈儿圆圆的涟漪。

    道长正觉无趣,那厢就有人上门来请。来得是个三十出头的管事模样的人,这人身穿袍子,对着道长很是恭敬。

    道长听了这前因后果,便随着这人出了道观,竟是直接去了。

    这一处深宅大院,不知住着多少主子,又有多少仆妇。庭院深深,其中又有多少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道长望着连绵的屋檐,又听着那掌事的恭恭敬敬的说着,“如此让道长从后门进去,并非对道长不恭敬,实在是因为这闹鬼之处,就在这后院。”

    道长点了点头,说话间自然是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咱们方外之人,从来不讲究这个,且带老道前去瞧瞧。”

    说是后门,那也是五尺宽的红漆木门,又有花样繁复的门楣,起着台阶,台阶两边又有青石石敢当。

    与此同时,那喧闹之处,小郎君既然瞧见了大姑娘,哪里肯放两人离开,只一味的纠缠不休。

    宋如是瞧着小郎君有趣,便并不着急打发他,反倒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同这小郎君说起了话。

    穿云心中着急,几次三番的扯了宋如是的衣袖,偏偏那宋如是不以为意,穿云又走不得,只立在宋如是身旁。

    “大姑娘,小爷知道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会女扮男装在这闹市之中行走。”小郎君很是善解人意道,“你莫要害怕,但凡有那不长眼的,你便告诉了小爷,小爷自然有那磋磨人的法子。”

    “多谢郎君肯为奴家的妹子出头……”宋如是感激道:“不过奴家这妹子惹出的人,并非寻常人家……”

    那小郎君瞧着宋如是面露难色,又看穿云似是便秘一般的深沉脸色,于是拍着胸脯说道:“咱们在这长安城中,倒是还没有怕过谁,你们倒是说说,招惹大姑娘的究竟是何人?”

    “郎君且附耳过来……”宋如是压低了声音,在那小郎君耳边说道:“是六娘子……”

    那郎君面上陡然变了颜色,只似笑非笑,又有些为难的看着宋如是,口中不确定的问道:“可当真是六娘子?可那六娘子是个女儿身,如何能够招惹大姑娘去?”

    “这其中还有些干系……”宋如是为难道:“这六娘子招惹大姑娘的原因,倒也并非郎君以为的那般……”

    宋如是越是为难,那小郎君就越是想知道其中的缘由,于是总缠着宋如是问个不休。

    这两人这厢正低声说着话,那厢马车掀起一角,露出一截修长的指尖。

    “那厢莫不是李兄的娘子阿如?”王公子看向李诃。

    李诃手上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