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媒婆好些日子不曾上门,乍一瞧见石娘,冷不丁的吓了一跳,她盯着石娘的肚子,张口问道:“石娘姑娘,这么快……这么快……”

    石娘请了张媒婆进来,口中笑道:“先前奴婢一直想给您说清楚来着……不过总也没有找到机会……”

    张媒婆进了院儿,眼睛时不时的盯在石娘的肚子上,口中却是笑道:“这桩事情倒是奴家的

    错处,先前姑娘已经露出了几分,奴家一时眼拙,竟然没有瞧出来。”

    “奴家瞧着姑娘的肚子尖尖的,只怕这胎是个小郎君。”张媒婆笑道。

    石娘身子有些笨,只慢腾腾的为张媒婆拿来了板凳,又拿来了一样白糖糕。

    这白糖糕原是石娘一时嘴馋,所以一大早就蒸好的,就热在蒸笼里头,此番端出来热气腾腾的。

    张媒婆忙伸手接了过去,口中又笑道:“姑娘这身子倒是伶俐,定然是小郎君无疑了。”

    “小郎君小娘子倒是都无碍的……”石娘也坐了下来,顺手又拿起一块儿白糖糕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这太阳出来之后,头顶的树叶之间便有些许的阳光透了过来,这石娘就跟张媒婆坐在树底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过那白糖糕却是很快就见了底儿了。

    僻静的院落里,渐渐有了花草,先是一株绿油油的薄荷,之后又是一株兰花,而后又多了两样叫不出名字的花草,不过已结出了花骨朵儿,粉嫩嫩的花骨朵儿就藏在那一抹绿意之中。

    安氏坐在门槛上,手上拿着绣棚,一方帕子上绣得正是兰花的花样。

    安氏托了辛娘的福,逢着天黑之后,也能出院子逛上一逛,不过她并不大愿意出门,只镇日里埋头坐着绣活。绣活做的多了就有银子,银子多了才能安身立命。

    安氏每每从蔡婆子手上拿钱的时候,总要少个三五大钱,即便如此,安氏也不分辩,也就随她去了。

    不过辛娘是个眼里头不揉沙子的,每每撞见了,总要与蔡婆子理论两句,没成想这蔡婆子倒又把多出的大钱还给了辛娘。一来二去的,这院里头倒是辛娘隐隐当起家来了。

    安氏不知什么缘故,只镇日里埋头绣帕子,或是绣一些大件儿的枕头枕套。没过一段儿时日,倒也攒下了些体己的银子。

    “姐姐怎么还在做活,怎么也不歇上一会儿,仔细眼睛疼。”辛娘进了院子,手上又捧着一株花草。

    安氏看着辛娘身上的新衣裳,绣样像是雪花一般,之前倒是没有瞧见过这种花样。

    碧绿色的衣裳,衬托的辛娘脆生生的像是春日里的嫩芽儿,她鬓边簪着一朵小小的芍药花,只俏生生的看着安氏。

    “无碍……”安氏搁下手上的绣棚,看着辛娘,口中笑道:“左不过这点子活,做完也就罢了。”

    “姐姐,你瞧这个。”辛娘瞧起来心情不错,“这株花草可是奴家从那池子边儿挖出来的,前天夜里头奴家瞧见池子边儿开了一朵小花,便是这株草上的。”

    “夜里头瞧着那花朵颜色脆生极了,奴家当时就看上了,不过身边没有趁手的东西,于是便等到了今日才挖回来。”辛娘似是没有察觉到安氏悄然变化的脸色一般,只口中笑嘻嘻的说道:“姐姐,咱们这院落里头养上这些花花草草,瞧起来也有些家常的样子,不然这院里头也有些空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