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耐了啊——”

    寂静的黑暗中,这声话格外突兀,可卞梨看也不看,径直绕开他再往里走。

    打开的手机电筒的亮光印出她眼尾浅浅的红色。

    卞迟注意到了,微愣。

    而沉闷的关门声却平地惊雷,忽的将他惊醒。

    卞迟从茶几上捞回手机,发消息给余漾。

    [卞迟:你欺负我妹了?]

    等了等,却一直没等来回信。卞迟烦躁地支棱了下碎发,骂出一声“艹”。

    一个个的都不理人,这都什么事儿啊。

    ……

    卞梨回到房间,拉出椅子垫在脚下,从书柜最上层的最深处抽出来一本日记本。

    已经有些泛旧,却舍不得换——

    从初三一直用到了现在。

    之前写的内容大多是单方面的暗恋心事,和一些少女的情怀幻想。可从前段时间起,却多了些实实在在的互动事件,以及……更多酸涩难耐的心思。

    就比如,卞梨现在正在写的。

    [明明好不容易和余漾离近了些,却又会觉得实际上那人很远。

    之前的我可能会满足。现在却觉得不够,始终都不够。随着年岁的增大,我开始明白自己对余漾,从来不是看一看、说上几句话就足够了。我会想要更多。

    我渴望把这株芬芳的花全部折下,温养在窗前的玻璃瓶中。却在半途明白,自己也不过一阵路过的微风,至多使她抖一抖叶片。当作陪衬。

    今天余漾跟我说了几句不明不白的话。关于生日的,关于电影的,关于……未来的。我们做了约定,可我觉得,那也可能只是她拿来哄哄我的笑言。]

    啪嗒,一滴泪水落在纸上,洇开了墨迹。

    “哄”字被糊得很糟糕。

    卞梨擦了擦眼泪,继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