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梨抬起一张失神怔忪的脸蛋,隐隐的鼻涕泡挂着。

    余漾无奈失笑,从后面抽了一张纸巾递过去,“擦擦吧,都哭成小花猫了。刚才推人的勇气呢?”

    ——我在你心里,就有这么重的分量吗?

    ——可我只是你的家教老师啊。

    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陷在黑暗中,浸着柔软湿润的水汽。

    卞梨捧出一份赤忱的、钻石一样晶莹剔透的真心到她面前,可余漾不敢收下,唯恐过热的温度烫伤了自己。

    抑或是,害怕心中沤烂的水将那团星火扑灭。

    窃窃的交流声音熄灭。前排开车的杨谨回过头打断了两人的谈话,问卞梨:“小姐,回家里吗?”

    “不了,”卞梨摇头,“过岭苫江,去名决街那儿。”

    名决街有一套房,是卞迟送给卞梨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换一种说法就是成年礼物。

    当时卞迟随口问想要哪的房子,卞梨眼前浮现出的就是那条金光粼粼的岭苫江,和挂在天际的橘红色大片晚霞……女人漂亮的剪影,轻轻浮动的长发。

    出口便道:“我要岭苫江旁边的房子。”

    卞迟讶异地瞥了她一眼,还是应了:“行。”

    那边风景虽好,但增值的可能性不大。周围都是老城区,开发前景不怎样。卞梨的要求有些低了。

    但她喜欢,卞迟还是会送。不过相应的,他把内部的布置提了几个档次。

    全照卞梨的喜欢来。

    天蓝色的墙纸,布置整齐的布艺家具,灰白黑三种色块拼接的立柜,柔软的羊毛地毯,高雅又带些生活气息。

    ……

    圆形吊灯洒下了柔和的暖黄色光。卞梨拉着余漾急匆匆打开了门。

    外面的风吹来寒冷,两人又是全身湿透的状态,稍不留意就得感冒,卞梨自己没关系,但余漾不行。

    拍戏很累,余漾要是出半点差池,免不了被经纪人责骂。

    因为是新房子,卞梨只来看过一次,了解大致模样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