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吧的灯光很昏暗。卞梨小小一团缩在沙发角落里,像一只淋了雨的流浪小猫,头发和眼睫都湿了。台上的歌手换场休息,她抽噎的声音便清晰起来。

    贺菲菲心疼得不行,一面抚着卞梨伶仃的背脊,一面偏头对着阮鹊说道:“余漾这个渣女!气死老娘——”

    阮鹊目光落在她张合的红唇上,贺菲菲马上改口:“气死我了!你刚还让我打电话给她?你要我怎么放心的下!谁知道她是怎么欺负我家小梨子的!”

    “她们之间的事,我们最好不要掺和。”阮鹊无情道。

    “喂!你这人怎么老这样!”贺菲菲气道,“以前也是,路上碰见流浪猫不让我喂,大学小组作业不让我帮忙,还有书粉送的礼物也——”

    “贺菲菲,我有时候都不知道说你单纯还是笨好,”阮鹊无奈笑,“可我还偏偏为此着迷。”

    “等卞梨亲口问余漾问个清楚。这两个人性格别扭,却也只喜欢从对方口中听见实话,我们帮不了忙,可能还会适得其反。”阮鹊眼眸闪着琉璃般的辉光,酒吧内的灯盏轻轻旋转,带动清浅的光线印入她的眸底。

    她坐到贺菲菲的旁边,轻声哄着傲娇的女朋友,“不让你近距离喂猫是怕你被咬伤;小组成员都是白眼狼,不需要你白费好心;我家里的地址从来没给过粉丝。”

    她不厌其烦地解释着,贺菲菲有时想得太少,也将别人看的太好太重,阮鹊之前都懒得解释,因为这样类似的事太多了,可这回贺菲菲明显是生气了。

    卞梨是她最看重的朋友,刚才让她放弃管卞梨说的那番话确实有些过分了。

    “卞梨可能真的追逐累了,”阮鹊从背后抱住贺菲菲,有些委屈地道,“像我当初追你一样。迟迟得不到回应就会畏惧的那种累。”

    贺菲菲的心猛地一下被她戳疼了,她把卞梨小心放倒在沙发上,转而抱住了阮鹊,有些急的反驳:“你都已经把我追到手了啊!不许再这样想!大不了、大不了……”她说得磕磕绊绊。

    阮鹊低低的“嗯”一声,尾音像带有勾子,把贺菲菲彻底惹急了,“大不了我每天都让你压……”

    “让我压?”阮鹊乐了,笑眼弯弯,分外勾人,“你说说你哪天不被我压?”

    贺菲菲看着空气认真想了一会儿,随后放弃抵抗一般反问:“那你说吧,咋办?”

    “回去,把之前没干完的事干了,”阮鹊贴近贺菲菲耳畔暧昧道,轻吻了下她的耳垂,嗓音轻细,“你想想怎么色诱我吧,不让我满意的话……”

    贺菲菲捂住耳朵,猛地往后退,杏眼里满是惊惶、无措,“你想怎样?!”

    “不怎样,”阮鹊弯唇,顺带掐了把贺菲菲的腰间的肉,“你顶多最近三天都别想睡好觉。”

    “!!!”贺菲菲哭了。

    贺菲菲又炸了,她从沙发上跳起来,来回踱步,想把这个话题甩出脑袋或者当成完全没听见过,偷眼瞥着阮鹊,一边又道:“你说余漾怎么还不来啊?”

    卞梨哭完了,很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盯着剔透发亮的酒瓶子发呆,目光空洞又茫然,唇翕动着,似乎在说话。

    贺菲菲蹲下来,凑近听,无非是些“余漾,我讨厌你!”、“你真的很烦,讨厌死了!”、“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没营养的话,反反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