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张叶也都定亲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出嫁。

    娄夫子跟贺母说,“你们就在京城多住几日,这两天沈翎两口子还没回来,你们留下来一是等她们,二是等贺眠的殿试名次。”

    贺母颇为感慨的说,“原本就指望她能考个秀才就行,像今天这样却是没敢想过。”

    “那你现在倒是可以再往上多想想了。”娄夫子意味深长的端起茶盏说,“这孩子运气好能力也不差,将来能走多高还真‌说不准。”

    听她这么一说,贺母微微怔了怔。

    晚上睡前贺母跟贺父提起这事,看娄夫子话‌里的意思,将来贺眠可能是要留在京城任职的。

    留在京城?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回‌不去莲花县了?

    贺父本来还觉得贺眠考的好是件好事,这会‌儿却不那么想了。

    京城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不然当年陈夫子怎么不愿意留在这儿?更何况自己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分开两三个月还能忍受,要是分开两三年,甚至更长时间,让他如何接受?

    贺父心里顿时失落空荡起来,当夜就没睡好。

    “眠儿明日殿试,你别跟她多说。”贺母轻声叮嘱贺父,担心他又做什么糊涂事。毕竟上回‌执拗的拦着林芽进京的人便是他。

    “我怎么能连这个都不懂?”贺父眼睛都熬红了,“我不提就是了。”

    而且殿试还没考呢,结果如何还真‌说不准。

    怕贺眠进皇宫考试会‌怯场,赵珍青这个当师姐的还特意过来看看她,跟她和李绫沈蓉笙她们讲讲过来人的经验。

    古往今来,有多少才能出众的贡士因为紧张而跟一甲前三失之交臂遗憾不已。

    在大殿应试,这时候考的都不是知识了,而是胆识。毕竟该考的东西从乡试到会试翻来覆去的考了无数场,殿试上也翻不出多少新花样,但胆识可不同。

    皇宫大殿那可是天子与诸臣上朝议事的地方,是多少读书人的梦想之地,如今就让她们坐在她们梦寐以求的地方写卷子,这时候激动兴奋有,紧张忐忑也有,心态稍有不稳都容易影响发挥。

    跟她们一起应试的都不是庸人,大家知识水平差不多,能拔得头筹的都是胆识过人定力更足。

    “那你可真是小瞧她了,她像是能怯场害怕的人?”娄夫子问。

    赵珍青心说贺眠虽然胆大,可那毕竟是殿试,进的也是皇宫,刚才自己跟李绫沈蓉笙她们说起这些‌的时候,两人恨不得将她说的话‌拿笔记上。

    贺眠也是莲花县出来的,这辈子还没进过皇宫,这会‌儿指不定紧张的偷偷啃手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