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警察调出了陆允小区的监控,发现徐时涸在他外出拍戏的这三个月的里,曾多次找上门来蹲点,甚至有几次带朋友过来堵人,但都因为频繁扑空悻悻而归。

    直到最后一次,也就是今天——徐时涸掐准了陆允一个人在家,便托关系在他小区蹲了一天一夜,这才逮着机会一路跟上去。

    陆允听到这话的时候,脸色已差到了极点,一瞬间全身的温度似退干净了,毫无保留地泛起冷意。还是颜煦从身后过来,轻轻稳住他的肩膀,否则他整个人都会垮塌下去。

    警察说,徐时涸拖欠的债务远远不止新片搁浅的大几千万,他近些年来从手到脚没一处是干净的,黄赌毒这类下作勾当基本样样沾边儿。

    之前是有那几个狐朋狗友撑腰,又仗着陆允会帮忙擦屁股,徐时涸犯起事来无所顾忌,压根没料到会有翻车一天。

    殊不知警察那边老早开始留意了,他们在接到颜煦电话的第一时间,联系了指认徐时涸吸毒的证人,也就是宁阮。

    宁阮在半年来受尽了徐时涸的疯狂骚扰,一方面没了命地找他借钱,一方面试图拉他“入伙”——可宁阮又不是傻子,违法犯罪的事他哪里敢干?为了躲避徐时涸,他换了不下十个电话,却每次被不同的人轮流打爆。

    出门工作会遭到流氓威胁,躲家里还会有人半夜捶门……到后来宁阮几乎崩溃了,硬着头皮去报警的时候,一度在警局里哭得声嘶力竭。

    而今终于等到陆允回来,徐时涸顿时按捺不住了,连夜冲上门去蹲他的人……也就这么一回,好巧不巧被逮个正着。

    据警察所说,徐时涸背后牵连了相当一批犯罪团伙,干毒品走私这一行当的绝不止那几个人,他充其量只算里面一个小喽啰,所以这件事的后续调查还需很长一段时间。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徐时涸短期内不会威胁他们的安全……恐怕长期也不会了。首先他会被送去强制戒毒,其次等法院判决书下来,起步得关十年八年——后期牵扯的人和事越多越杂,他这辈子注定就烂在里面了,永远别想见到光。

    他们断断续续说了很久,等做完笔录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三点了。马路上连来往的车影都没有,剩几盏霓虹灯在深夜的冷空气中游荡。

    陆允前脚刚出警局,后脚便是一趔趄,险些朝后歪倒下去。幸而颜煦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捞过来,低声问道:“你还好吗?”

    陆允摇摇头,面上虽无表情起伏,眼底却是近乎脆弱的失焦,仿佛又恢复到当初酒吧初遇那时候,一度无家可归的迷茫状态。

    颜煦看得心里发紧,一时说不清为什么,他们一路走回停车的地方,最终在无人经过的视线死角,颜煦忍不住伸出手臂,将陆允捂进了他的怀里。

    陆允:“……”

    颜煦的动作其实特别僵硬。他右手刚缝了针,缠起来像木乃伊一样,今天穿的大衣也很厚,所以单只是抱住陆允,把人小心圈到身边,已经耗光了他所有力气。

    “不要推开啊。”颜煦郁闷地说,“不然我会伤心死的。”

    然而陆允没有推他,也没有下一步动作。他就怔怔站在原地,任由颜煦熟悉的气息不断靠近,无意识圈进他内心深处最难触碰的那片领地。

    那一刻他什么想法都没有,只觉突然变得温暖又踏实,仿佛面前踩空的悬崖消失不见了,所有冬日里的冰霜都融化成了柔软的阳光,然后带着它们走进甜香味儿的梦境里去。

    陆允终于撑不住了。他低下头,把脸埋进颜煦肩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流离失所的魂灵终于找到了他的归宿,体内流失的力气一点一点回涌,唯有双手仍是冰凉的,颜煦便将它们塞进大衣里,藏在最暖和厚实的位置,一面揉搓一面安抚道:“……没事啊,以后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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