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煦则骄傲地仰起脸,说:“我什么时候不懂事啦?”

    两人站在于青蔓的病床前,以为她睡着看不见,索性没羞没臊地抱了两下。

    后来颜煦还觉得不够,又眯着眼睛蹭上去,试图挨着陆允的唇瓣索吻——殊不知于青蔓躺被窝里,额头青筋都凸起来了,险些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

    幸好陆允及时刹了车,伸手挡住颜煦的俊脸,小声道:“于姐还在……你别乱来。”

    “她睡着呢,怕什么?”颜煦说着,还是乖乖收了手,转而端起旁边的食盒,“你也别守着了,先来吃点东西。”

    他们走到病床不远处的木凳旁边,陆允刚要弯腰坐下,冷不防让颜煦一捞,实打实地抱坐到他大腿上——这一下把陆允吓得不轻,连忙瞥了眼于青蔓,见人还睡着没醒,才拿手肘用力戳了戳颜煦,又充满警告地瞪他几眼。

    可是颜奶奶一本正经,执着地握起饭勺来,给他家饿肚子的傻孙子喂饭。陆允实在没办法,无奈地往前挪了一点,侧着身子靠进颜煦怀里,顺势张嘴等着他来投喂。

    颜煦一边喂一边问:“周慕虹那怎么样了,他没有为难你吧?”

    于青蔓略睁开眼,悄无声息地竖起了耳朵。

    “没有。”陆允一口饭包嘴里,想到周慕虹说的那些话,顿时有些难以下咽。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含糊不清地说:“什么都没有,他给我讲了个故事。”

    颜煦一脸惊讶:“……啊?”

    “没别的什么,就说了点剧本相关的来历。”陆允简单地说,“然后关于角色的事,周慕虹想让我下周抽点时间,和《美人刀》的编剧谈谈。”

    颜煦问:“他没说要毁约什么的,也没表现出任何不满吧?”

    陆允想了想,说:“……应该没有。”

    于青蔓登时松出一口老气。

    其实事到如今,陆允也不知道周慕虹是怎么想的。

    打从周釉意外离世之后,周慕虹用尽了所有办法,终于在一座小山村的偏僻医院里找到了周釉,二话不说将他转去了国内最顶尖的医院,之后的手术、药物与治疗费用,也都是由周慕虹主动承担;包括周釉留下的遗作《美人刀》,那算是他唯一创作出的完整剧本,在历经多次修改完善之后,周慕虹也决心将它搬上荧幕。

    或许这些年来,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竭力尝试去弥补什么。

    陆允乍一想到这里,再侧目看向身后的颜煦,忽然感觉心底一阵空落落的。

    他慢慢歪下了脑袋,把脸贴在颜煦左胸口上,听那一声声平稳而有力的心跳。

    “怎么了啊?”颜煦一手托着食盒,一手握着饭勺,一时空不出手来抱着陆允,只能挪出半边胳膊搭着他的肩膀,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

    “我不是说了吗?要是觉得受委屈,咱就不拍他的破片儿了。”颜煦低低地说,“大不了,我改行当导演去。以后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拍……拍一百部、一千部,气死那个糟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