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凌走马上任,事分两头,一是实验自己关于稳定剂的假设,二是查账。

    后者本来不在计划范围内,可周围人明里暗里疯狂暗示,有种把他当青天大老爷要他做主的感觉,他也就不得不调查一番。

    开始工作第一个星期,有人悄悄把部门成立八年以来的账本送到他桌上。

    他们也试过向协调部门举报,但韩主任花样百出,总能给圆过去,其他人对他们工作内容不清不楚,整个匪邦的安定又大多仰赖药剂,于是这竟成了大厦中不能轻易触碰的区域。

    他们猜近两年新增的安神师岗位就是为制衡制药部而设的。

    现在木凌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空降至此,有人送上账目也算投石问路,探探他究竟是什么品性。

    木凌不看还好,一看火冒三丈,立马把实验的事情往后推,全身心投入整理这些年的烂账。

    一共明暗两本账,明账一团乱麻也不知怎么逃脱追究的,而暗账里的污秽是他昔年摄政也未碰到的。

    这些钱都够再造一个匪邦了!

    木凌最恨贪官,这晚决心耗在办公室了。反是堂洛斯见他没回来好奇下来找,发现整个部门就他那间灯火通明。

    进门就感受到里面宛若实质的低气压,始作俑者苦大仇深瞪着手里的案卷,眉头拧成麻花,可那张平实朴素的脸被灯照出几分冶丽,堂洛斯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

    “谁?”来者没敌意,木凌没抬头。

    “我来看看新室友怎么不回家。”

    木凌倏地抬头,见来的是他,一脸冷峻融化: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堂洛斯笑着坐在会客的沙发上:

    “我记得一般公司的初创期都是大老板工作到最晚,你这么辛勤我哪敢休息,不被你篡位了嘛。”

    上一世他被怀疑想谋朝篡位十几年,这一世十年韬光养晦,还以为总算告别这个词了,现在骤然被人调侃,竟有几分怀念。

    “全看你有没有容人雅量,不然我怎么做都是错。”

    堂洛斯立即讨饶:“没有没有,我高兴还来不及。”

    木凌勾起嘴角:“我想也是。”

    “你看什么看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