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看向她,抿嘴笑了笑。

    周太太看出了这里头的门道,对着上首的夏太太说到:“哎哟喂,您平时看着多爽利的人儿,怎么这时候犯糊涂呢?您家哥儿可是太傅大人的嗣子,自己又有本事。我要是你,就算是皇家的公主,我都敢上门提亲。”

    “是啊,夏太太,您要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姐,可得赶紧的。远的不说,就说这郑家的小姐,那一个个都是如花似玉,秀外慧中的。您要是不赶紧,我可就让我们家隐哥儿上门提亲了啊。”坐在周太太下首的曹太太说到。

    众人又笑了一阵。

    夏太太也笑了一阵。之后就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羊脂白玉梳出来,说:“这玉梳是我带着望儿刚到京城时,老夫人给的。说是宫里娘娘赏的物件。老夫人说,以后要是望儿定亲就拿这个当信物。今天我把这玉梳拿出来,留在郑家。夏家真心想求娶郑府大小姐,请大太太成全。”夏太太起身站好,双手将玉梳托起,十分郑重地递到大太太身前。

    大太太也郑重地起身,没有动作只看着夏太太问到:“夏公子以后可是要做太傅大人的嗣子的,他的婚事,太太能做主吗?”

    “能的,现在还没有举行过继之礼。婚姻是父母之命,我自然能做主。定了亲,就要过嗣了。这估计是我能为望儿做的最后一次主了,老夫人和大人不会反对的。”夏太太坚定地说,到最后语气居然有些伤感。

    不过也难怪,“过继不为儿”,夏望要是当了夏大人的嗣子,以后就不能喊夏太太母亲了,得喊婶母。夏太太自然不能再干涉夏望的任何事情。作为亲生母亲,伤感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听了夏太太的话,大太太紧绷着的脸舒展开来,她接过夏太太手中的玉梳,仔细地收起来,放入袖中。嘴上说到:“这玉梳我暂且收下,不过珠姐儿的婚事,还要与老太太和大老爷商榷,恕我不能马上回复您。”

    “我省得,我回寺里等着贵府的回信。”夏太太坐下轻松地说到。

    大家都明白,郑府大太太收了夏家的玉梳,那两家的婚事就板上钉钉了。大太太这样说,不过是矜持一下,显得自家女儿娇贵罢了。

    “每次来贵府参宴,贵府都有喜事,看来我以后得常来,好好沾沾喜气。”潘太太乐呵呵的说到。

    众人忙应和。随着戏台上又有戏子鸣锣开唱,气氛一时间又热闹了起来。

    “啊。”郑明璃听到声响。看向栏杆处,发现和曹曦一齐喂鱼的郑明珠,不见了。只见曹曦一人惊慌失措地指向水池处。

    众人忙来到栏杆旁,看见紧挨着得月亭立柱的一块栏杆,已经不见了。而郑明珠却在水里挣扎。

    见此情景,大太太顿时就有些站立不住。被潘太太扶住才没有栽下去。

    “来人,还不快点下水救人。”大奶奶潘氏呵斥到。

    可这边站着的都是女仆,也不会水。郑明珠的大丫鬟芙蓉倒是衷心救主,跳了下去。但她自己也不会水,在水里扑腾了两下就往下沉了。

    戏台那边的男仆往下跳,想去救大小姐。可是隔得远,眼看着,郑明珠只剩下个衣角飘在水上了。

    大太太急得想往下跳,被潘太太和大奶奶死死拉住。

    戏台上的人也知道出了事,停止了表演,整个园子静了下来。

    突然,男客那边有人往水里跳,噗通一声就下去了,天黑也看不清是谁。他动作麻利,几下就游到郑明珠处,一把捞起郑明珠,带着他往水榭游过来。亭子上面的粗使婆子一齐帮忙,合力将两人拉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