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婴推门进去,寒风顺着门缝卷席而入,躺在床上的沈宜安狠狠打了两个寒噤。

    燕婴大踏步过去,这屋子里不见阳光,阴冷潮湿,连盆炭火都没有不说,沈宜安的身上,也只盖着薄薄的被子。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发烫。

    “沈宜安。”他唤了一声。

    她艰难地抬起眼皮来,迷迷糊糊仿佛看见了是谁,又仿佛没认出来,只感觉眼皮有千斤重,便又闭上了眼睛。

    “你不会是要死了吧。”燕婴凑近她,轻笑了一声,微微眯起的桃花眼里藏着无限的风情。

    沈宜安不说话,卷着被子想要转过身去,刚用了两分力气,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燕婴抓住她的肩膀,强迫她转过身来,沈宜安没什么力气,却执拗得很。

    就在此时,燕婴一个不小心,忽然胳膊往下一撞,仿佛碰到了沈宜安枕头底下的什么东西。

    他一惊,下意识伸手去摸。

    沈宜安瞬间清醒过来,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燕婴将那东西举在眼前,细细打量着。

    “沈家不愧是将门世家,你落魄至此,身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说完,燕婴垂眸看她,眼睛微微眯起,叫人看不清他眸中申请。

    沈宜安抿唇,不肯开口。

    那是她十四岁生辰的时候,哥哥送她的礼物。

    触手冰凉,吹毛立断,是西域寒铁打造而成的匕首,而且,这刀刃,还是将最为凶猛的豹子割断喉咙后,迸溅出来的热血淬炼的。

    她自小就羡慕哥哥可以征战沙场,还偷偷收藏了不少名贵的刀剑,只是那时候她年幼不识货,常常被人骗,买些花里胡哨却不实用的东西。

    所以哥哥就送了她这个。

    从小到大,只有哥哥最疼她。

    可是,也不知道如今沈宜平在哪里,是不是还活着。

    沈宜安眸中泪光闪动,她眨了眨眼,压住眸中泪意,不肯叫自己在燕婴面前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