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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斐所思所虑确实有根有据,而正是因为太过现实所以沈明泽的脸色愈发难看。他们如今之所以能绑在一起是因为利益,如今帝王这般行事避免了大范围的冲突,这些朝臣同自己的心未必能使在一起。

    不说别人,就说杨家与萧家此时怕是也有了应和的心思,毕竟别人凑够了军饷总比自己掏腰包来得强。

    “父亲,祖母本就不同意妹妹进宫,要不我们借着这个档口撤出这纷争如何?”

    他父亲有站得高望得远的野心,而他却颇懂中庸之道,不喜欢这般冒进。如今在朝中地位已经不低,只要蓟州城池不破,那么沈家的地位便永远不会动摇,又何苦与帝王针锋相对呢?

    “混账话,如今已经在局中岂能那般轻易撤退?”沈明泽望着自己的长子,望着沈家未来的继承人,晦涩的眸光中带着几分不满意,自己怎么就生出这般懦弱不争的儿子来了呢?

    蓟州三族的少族长,可以说各有千秋,然而自己的长子年纪最大,只是他的性情不争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若是和平的世道,凭着沈家的大势护他周自然不是难事,日后就算继承家业也会顺遂一生,可如今这世道不太平。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嫡幼子,那个孩子的双眸散发着狼一般的野性,应该是和自己性子最为契合的主,可奈何有那人的偈语在前,他不敢将其留下来。

    许是感觉自己的话语太过冷厉,好半晌之后他又道:“我知你心疼青音,然而凭着她的貌相与性格未必不能在宫中占据一席之位,若是生下嫡子……”

    后面的话沈明泽虽然没有明说,可两人父子多年沈青斐又如何瞧不出那意思额?只是今上并不是一个好控制的人,他岂能允许自己的妹妹生下孩子?

    只是有些事情明白是一回儿事情,去实施的时候又是另一种心态,他不相信父亲瞧不出这日后的纷争,可是他不愿意去想,或者在他心中这都不是大事。

    相比较沈家这边的不太平,裴家那边的气氛也谈不上多好,让人送走了裴清婉之后裴国公的脸色便拉了下来,虽然她给自己了一阵许诺,可这真金白银可是要自己往出去掏啊!

    想到帝王今日同自己说得话,加上他搬出了先帝裴国公也只得叹息了一声,他觉得自己是欠了这父子二人的才是,每一次都要在一旁当那摇旗呐喊之人。

    然而,他就算心中再有不愿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给出的许诺相当的惹眼——蓟州的戍卫权,这对于裴家来说可是相当的重要。

    行宫内,周念枕将最后一本奏折放好才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走在了窗前,盯着窗外那一轮明月眸色晦然,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的小太监回禀道:“陛下,瑾王爷求见。”

    他前些时日五后并立的甚至和册封王位的圣旨同下,然而前者的惊悚显然让人遗忘了后者的存在,如今一门心思都想着自己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让他进来。”

    对于自己这个弟弟的感情他其实是复杂的,小时候每次看到他窝在父皇的怀里面说不羡慕是假的,可他那一双纯真的眼眸却又让人憎恨不起来。

    他一直不知母妃为何会输给裴锦娘,然而前些时日他终于是见到了这个传闻中的人物。不得不吃狠人她确实长了一张让人难以忘记的面容,可自家父亲并不是一个贪色的人,否则后宫中绝不会只有那么几人。

    若是说内涵,自己母妃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人,怎么就偏偏走不进父皇的心里面呢?

    那一日,他动用帝王的威严让她在御书房前跪了整整半个时辰,若不是知晓此时的裴家对自己有极大的作用,他指不定还会为自己的母妃出两口气,然而帝王的身份让他无法像寻常人家的孩子一般置气、发脾气。

    就在他思绪越来越远的时候,周念瑾的声音传了过来:“臣弟叩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