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太子行辕至此,可是有别的事情?”

    “锦儿,我……”周太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裴锦娘拦住轻言“若是没有,可否答应民妇一件事情。”

    虽然被‘民妇’一词刺得遍体鳞伤,可周太子还是强撑着一丝笑意,声音愈发温和“你说。”

    “民妇有一愚妹名唤玉娘,是一个小性子不停话的主,怕是高攀不起东宫这参天大树。”

    “裴皇后一个心思想要将东宫与裴家拉在一条战船上,你觉得你能劝服你那姑姑吗?”

    两个人曾经青梅竹马,也有过两小无猜,后来情义两断后永不相见,可今日在这峡谷内却心平气和,不得不说时间是修复伤痛,放下仇怨最好的良药。

    “若是太子殿下应允,民妇自有办法。”

    “我不会强求。”

    最近裴家小女儿得病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原以为真是病入膏肓药石无医,可如今瞧着这阵势怎么有些不对劲呢?

    想到这里,他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谢殿下高抬贵手,日头已经不早,民妇先告辞了。”

    她当日给自己的母亲送去那封署名为利州的书信,为得就是今日这一局,而他也确实如她所料入局而来。

    “锦儿,让我见一见可好?”

    “红颜早逝,往事如尘,又何必执着呢?”

    她淡道了一句合上了唇角再不言语,而周太子在马车外面冒着小雨等了好一段时间,瞧里面的人没有再搭话的意思,他的情绪越来越烦躁,却不能表现出来。

    “放行。”

    片刻后,那如豆的雨珠从他脸颊处一点一点滑落,他声音沙哑地喊出两个字来,那两个字像是用完了他所有的力道,感觉整个人都像是要废了一般。

    裴锦娘的马车在路过的时候,车窗口吊着的布帘子忽然被一阵疾风吹动,虽然走马观花看不真切她真实的容颜,却看清了那一头惹眼的白丝。

    ——情断肠,发白芒,青丝染雪终成殇。

    极短的几个字可以概括裴锦娘短短的一生,而她宛若清风离去时周太子却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像是魔怔了一般,嘴里面不停呓语着什么。

    此时裴玉娘的院落里,老夫人的拐杖狠狠敲打着她的床榻,整个人狠得不成模样“裴玉娘,你这混账居然装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