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嬷嬷这会已放下了汤盅,快步走近屈膝行礼:“奴婢请三姑娘安。”

    “嬷嬷请起,”李安好瞥了一眼还在痛哭的钱氏,目光再次落回彩绢身上:“认不清主子的东西,小小伯府怕是容不下你。”

    彩绢两手绞在一起,吞咽着口水,慢慢后退,转身面向钱氏嘭的一声跪在地:“夫人,奴婢是您的人,对您是忠心耿耿啊……”

    “忠心耿耿?”李安好嗤鼻一笑:“像你这样忠心的奴才,伯府还真消受不起。”见钱氏没动作,她便逾越一次,“郝嬷嬷,叫两个婆子进来,把彩绢绑了,送去周管家那。”

    “夫人……夫人,”彩绢惊恐,挪腾两膝就想往钱氏那爬。

    郝嬷嬷回头看了一眼,一步上前拦下彩绢,用了十足的力抡起胳膊就是一巴掌扇过去:“闭嘴,你这卖主的东西。”她早就想收拾她了,只是最近顾着夫人没能腾出手来。

    夫人和伯爷闹得再大,不出屋,也就是两口子的事。这死丫头也不知得了谁的令,竟想将事捅到侯爷那,她是想要绝了夫人和伯爷的夫妻情分啊!

    彩绢被这一下子打蒙了,眼前是天翻地转。

    郝嬷嬷立马出言相请:“旬大妹子可否搭把手?先助我将这死丫头拉出内室,以免她狗急了跳墙,伤着夫人和三姑娘。”

    “行”

    知道主子是来提点伯夫人的,旬嬷嬷和宝樱也不打算留在这,上前趁彩绢还在甩头,快手擒住她。

    “放开我,”彩绢极力挣扎,两腿乱蹬:“我是夫人的人……你们快放开我……夫人,救救奴婢,奴婢对您是忠心耿耿……三姑娘,你深居闺中竟动长辈屋中人,毒女,你是毒女……”

    李安好不在意地笑道:“扯起嗓门叫吧,叫多了,你这舌头也无需留了。”

    几乎是瞬间,彩绢没了声,在被拖出内室时大概是绝望了,又猛然嘶吼:“毒女……我诅咒你孤苦一生,无……”

    旬嬷嬷哪容得贱婢这般,一手擒住其胳膊一手抓起她的发,摁着脑袋咚一声撞上墙。还有脸诅咒主子,卖主求富贵的东西死了都没人可怜。

    额上多了个洞,彩绢老实了哭喊着:“夫人……奴婢错了,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三姑娘,饶命啊……”

    里屋,钱氏渐渐歇了哭,只不断地抽噎打嗝。

    李安好抬腿走向贵妃椅,也不问钱氏就自行坐下:“母亲,是不准备与父亲过了,抛下彦哥儿和宏哥儿,白白将伯府拱手让出吗?”

    “嗝,”钱氏趴着不动,背部紧绷着。要说她此刻最不想面对的人,便是这李安好,可事总不随人愿。

    大中午地过来,先前又闹了那么一场,李安好这会也没心情去安慰钱氏,说起话来就比较直白了:“眼瞧着祖母快归府了,您以为手里的管家权马上又要上交,便肆无忌惮地与父亲胡闹。这几天,各院可没传出什么好声。”

    钱氏还是趴着不抬头。

    李安好兀自说着:“您就没想过祖母年事已高,再有祖父仙逝在前,她老人家已无力掌管这伯府的内院事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