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薇岚一点胃口都没有,前世她跟那狠人结婚后,昔日在她面前趾高气扬的几个女星立时换了张脸,一口一个“老板娘”的叫,想要角色,还得腆着脸奉承她。她高兴了,就像打发条狗一样赏她们个不讨喜的角色。

    那些日子里,她似一只高傲美丽的孔雀,到哪都是焦点。虽然背地里,也有不少人骂她是三儿,但她不在乎。

    她追求的就是风光地活。

    一朝来到靖昌年间,妾室合法合理的古代,她又出身富贵,以为能成就前世灰姑娘最终的美梦,嫁予俊美国王成就千古佳话。不成想进了这后宫,在森严的条条宫规之下,她活成了行尸走肉,渐渐遗落了灵魂。

    下午申时,地辛送汤膳去乾正殿,就连行礼时都把嘴抿得紧紧的,似谁要撬她的嘴一般,引得天乙盯着她瞧了很久。

    直至收了汤盅走时,她才没头没尾地丢下一句:“主上,今儿处理完政务就早点去坤宁宫。”

    皇帝想多问一嘴,人已跑远了。

    “龙卫又犯什么病?”范德江抱着拂尘,还望着地辛消失的方向。

    天乙不爱听这话:“什么叫龙卫犯病?身为御前首领太监,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未免太不严谨了。”

    “这么说你是承认地辛有病?”范德江回过头来,看大方脸。

    要论整个龙卫,他最讨厌谁,下手这位是排头一个。生来阴阳俱全,是上任天智,护国寺空名大师在北地捡回的,九岁自净身入宫,为人阴险狠毒。

    皇上登基时,大方脸来到明面伺候,不出四年,其爬到了天乙之位。要不是身份不允许,说不定他屁股下的御前首领大太监的位置早换人坐了。

    天乙冷嗤一声:“你怎么知道不是皇后娘娘有什事要与主上说?”瞧地辛那样子,应是好事,不然她不会跟着隐瞒主上。

    大方脸这么一说,范德江立时联想到早上那么一出,惊诧地扭头看向皇上。

    这时天甲从右三盘龙柱后冒出头:“凤主身边的那个宝鹊既懂妇婴之道,应也识得滑脉。”

    皇帝早想到这了。

    “昨夜,天智已经让地乙给朱氏女点上沙曼陀香了,”若“靖晟”确是真龙,天甲在考虑要不要再练一组龙甲卫护幼主?

    皇帝看了一眼剩下的一小摞折子,将才拿起的朱笔又搁下:“范德江,将这些带上,摆驾坤宁宫。”

    “是”

    此刻,钟粹宫里的淑妃正看着摆在桌上的那些大小盒子,也说不上心里头是悲是喜。

    论出身,韩逾是父亲原配嫡子,武静侯府的一切原就该是他来承继。可……可韩致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还有母亲,当初不惜背负勾引姐夫的骂名也要扒上那富贵,多年谋算一朝成空,叫她如何受得了?

    “娘娘,”烟霞不知该如何劝慰,但却清楚皇后之意:“让奴婢去坤宁宫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