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耷拉着眼皮,看一本折子便要喘着粗气歇息半晌。

    老太监放下杯茶,看看天色,小声提醒:“皇上,龙体为重,该歇息了。”

    又看完本折子,皇上看看茶杯,呼呼喘两口粗气:“陇南的消息,就只有这些?”

    老太监道:“回皇上的话,就这些。”

    “华琮和华琼呢?最近有没有动静?”皇上又问。

    老太监皱着眉,压低声音:“太子和三皇子近日都很安分,并没什么动作。”

    “安分?”皇上刚端起茶杯,听见这话,又重重放下,“上次朕病了,他们两个在朕床前,就能吵起来,还安分?朕看他们,都没想安分。”

    许是这话声音大,说完话,皇上咳了老半天,才倒过气来:“他们这是,都盼着朕让位啊。”

    “皇上龙体康泰,定能长命百岁。”老太监低着头,声音不急不缓,“太医们都说了,皇上只是偶感风寒,注意着些,没几日便能大好了。”

    这话很合皇上心思,听完之后,皇上脸色好上不少。

    老太监估摸着火候差不多,继续道:“且奴才估摸着,太子和三皇子,也是忧心龙体,这才吵起来,并不是为了别的。”

    皇上挑起眼皮,看他一眼:“你不必宽朕的心,当年刀山血海的,朕不也蹚过来了?”

    想到当初的事情,皇上沉默良久,悠悠叹口气,刀光剑影仿佛还在昨日,这一转眼,半辈子就已经过去了?

    那时候的齐王,还没有如今齐简这般大,在太学里那棵桃花树下,回身望向自己,眉眼含笑,恍若天人。

    “皇上?”老太监试探着问,“皇上可是累了?”

    摇摇头,皇上再次叹口气:“陇南的事情,你怎么看?”

    老太监连忙低下脑袋:“奴才不敢议政。”

    “北面的军队,都敢擅调了,看来是有人,真当朕快死了。”皇上原本也没指望他说什么,只是给自己找个话头。

    “华琮当了太多年太子,他忍不住了。”皇上眼皮动了动,盖住浑浊眼珠,“还有华琼,这里面,真真假假的,多半也少不了他的功劳。”

    顿了顿,皇上又念出个名字:“还有齐简。”

    ———————————————

    齐简翻身,摸到旁边没人,他挑眉睁开眼,伸手仔细摸摸,被褥已凉,估计最少起了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