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的表演,估计很耗费体力,等两人从暖阁出来,齐简整个人没什么精神,脚步有些缓慢。

    这会儿雨已经停了,地面上汪着水,看着眼前狭场幽暗甬道,柳忆摇摇头,只觉得有点想笑。

    入宫时,他一路盘算一路担忧,忐忑之中带着决绝,甚至做好了最坏准备,谁能想到,最终,就是这么个结局?

    齐简咬死探子是自己的人,逼着皇帝严惩凶手,大有不将幕后黑手揪出来,自己就赖在暖阁不走的架势。

    皇帝并不见得真信了他的话,可也不想看他在自己面前再晕死一次,只能不耐烦地安抚几句,寻个养病缘由,让太监强行将人送出宫。

    甚至,为了不让齐简找到由头继续赖在暖阁,连柳忆这个世子妃,都一并打包轰了出来。

    送他们出宫的,是之前引柳忆入暖阁的王公公。皇上跟前多年的,早都是个人精,看出齐简的疲惫,他特意提着盏灯笼放慢脚步。

    可即使如此,走到快一半的时候,齐简还是停下了。

    手搭在柳忆肩上,齐简皱着眉,叹口气:“柳忆。”

    柳忆赶忙扶住他,吓得声音都变了:“怎么了?哪不舒服?”

    齐简看着湿漉漉地面,闭上眼睛,说出来的都是气音:“难受。”

    “太医不是说没事了吗?是不是哪里疼啊?”柳忆心疼又不知所措,他凭借本能将人背在背上,低声哄着:“忍忍啊,等会到马车里躺一会儿,就能舒服点了。”

    说完,他稳稳将人托住,连声催促:“王公公,麻烦快着些。”

    王公公应了声是,急急忙忙将人送到宫门,又看着柳忆慌乱将人扶上马车,直到马车消失在路的尽头,他才转身回去。

    上了马车,柳忆扶着齐简坐稳,几下把多余东西挪开,又翻出毯子铺好,想让齐简平躺休息。

    就在他将毯子弄好,伸手去扶人时,一直闭目不语的齐简,睁开眼睛,嘴角向上翘起来。

    “你?”柳忆看着他的神色,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这小混蛋,多半又是戏精附体。

    他无奈扶额:“你演戏好歹告诉我一声吧,吓都被你吓死了。”

    齐简戳戳柳忆脸颊,低低笑一声,然后,他抬手蒙住眼睛,笑声渐渐加大。

    眼睛里残留的影像,是柳忆泛红的脸颊,齐简猜测,这估计是方才急的,甚至连柳忆眼睛都有些泛红,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气的?兴许两者都有?够了,肯为自己急成这样,就够了。

    捂着眼睛又笑了一会儿,齐简放下手,从怀里摸出个玉牌:“还你。”

    柳忆第一时间,并没注意到玉牌,反而仔细盯着齐简眼看,眼角有点发红,不过眼眶干干的,还好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