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双双整个人如杨柳扶风,由喜翠搀扶着来到展追书房,脚还没落定便哭得梨花带雨。

    “大人,你要给双双做主啊!”

    展追面无表情,双腿叠在一起,搭在桌角上,手指捏着茶盏,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

    陈双双的尾音落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展追答腔,空气渐渐凝固住,尴尬四处蔓延。

    “大人……”陈双双止了哭声,拿帕子接了泪,仔细打量他面部细微的变化。

    展追终于将茶盏放下,双腿落回平地,只问:“她的兔子是你打死的?”

    “妾今日才来府中,那兔子不知从哪窜出来,咬坏了我的东西,我一时情急,就说这东西该死,谁知道那些婆子真就给它打死了,”陈双双低着头,眼珠子转的飞快,自知理亏,能推则推,“妾并不知道那是夫人的兔子……”

    展追冷笑一声,这声音让陈双双不寒而栗,如惊头一棒,她忽然明白,叶悠就算再不济,她们之间来说,展追还是更偏爱叶悠的。

    本想着不过是一次挑衅,谁知看着面瓜一样的叶悠真敢动起手来,更可怕的是展追并没有嗔怪的迹象。

    陈双双开始怀疑,她是被宋婆子的花言巧语给坑了,展追和叶悠之间,绝非她想的那样简单。

    “我听说,你还拿将军府说事儿?”展追的冷笑转而化成寒峰冷剑凝在脸上,一双鹤目充斥着阴戾。

    陈双双心下慌乱,不知是否因为头上的伤口作用,腿一软,跪倒在地。

    喜翠也忙跪到身后,恨不得整个人都缩进陈双双的身影里,大气也不敢出。

    “妾只是一时在气头上冒犯了夫人……”陈双双不敢再抬头看展追,身子忍不住的发抖,冷汗从鼻尖儿沁出来,被光线照得亮晶晶,“夫人打妾身也……也算是出气了……”

    至此,陈双双悔不当初,更悔眼下,为何要来自找无趣。

    她听见展追从椅子上起身朝她走来,乌砖上渐渐浮照出他的身影。

    他的气息在靠近。

    展追来到她面前,慢慢蹲下,一只手搭在自己膝盖上,一只手抬起捏起她的下巴,低沉的声音不带丝毫情感温存:“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陈双双大目圆睁,眼里塞满了吃惊,定睛的看着他。

    “在这世上,只有我能给叶悠委屈受,”说着,他脸微微前探,嘴巴贴在她耳边,“你这贱妇,也敢在她面前造次?”

    陈双双半张着嘴,几乎忘记了呼吸,展追的两句话像烙铁一样嵌进她五脏六腑,将她灼的体无完肤,之前她不明白的,这会儿好像全明白了。

    她就是一颗棋子,一个他用来折磨叶悠的物件,从始至终,在他眼里,许自己连个人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