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争权无碍,不可乱了下面人的心。

    贾母又指了个小丫头要派到李纨身边伺候:“我看你只陪了一个丫鬟入府,这是家里生的孩子鸳鸯,打小做事体贴,现下年纪虽不大,放到你跟前陪你几年,对咯,这孩子我喜欢你将来有了自己的可心人,必得要还给我!”

    探春冷眼看着,只觉得这李纨和书里描绘的木偶没有一处相同的,尤其是性子,冷热得宜,拿得起放得下,有人情味,家也当得。若将来贾珠掌家,李纨主内,怕不是没有王熙凤的故事了。

    她又悄悄地看坐在下首的王夫人,还是菩萨样子,悲喜不明。

    探春打定主意要和贾珠混熟,外头她出不去,里头就得从李纨下手。

    下午,探春并着迎春就来瞧新嫂子。

    李纨心暖,受人待见总比做冷板凳好的多。

    夫君纵然体贴,可她的生活还是后院,不能时时为伴,婆母更看不出深浅,晌午便叫她退下不必伺候,闹的她心里没根基,不知该如何自处。

    见二春款款而来,自然拿出十分的热情招待:“鸳鸯,给二位姑娘倒茶!”

    “嫂子不忙,坐下说话吧”,探春笑盈盈的。

    李纨回来就命人从嫁妆箱子里又挑出来只钗,准备单送给探春,这下俩妹子一起来,这礼就掏不出手了。只好垂手坐到榻沿,问了两个妹妹的身体是否康健,读过什么书。

    “开蒙不久,只略识得几个字,不比嫂子家学渊源。”

    “你们才多大啊,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还不如呢,若哪里瞧不懂,或者是看书看迷瞪了,都来找我,我和你们一处理论!”

    小姑子没个管哥哥房中/事的,多余的更不好问,探春并不急于和这对夫妻加紧示好,只肖润物细无声,常来常往的便熟悉起来了。

    概坐了会子,便回。

    晚间吃过饭,床上只有主仆二人。

    侍书从腰里摸出一只雕镂精美的金钗,放到二人膝盖之间:“刚刚大奶奶的陪嫁丫鬟素云姐姐偷给我的,我估么着没给妈妈,就是怕他们下面的人是说嘴,这是单给姑娘一份儿的心意,姑嫂二人心意相通,不叫外人知道。”

    侍书见探春嘴都要挒歪了,十分不解:“姑娘怎的这样高兴,从前也没觉得您对大爷上心,这两日天天念叨着要见大哥哥,都魔怔了。”

    探春捏住侍书的手:“那么明显吗?是不是别人也都看出来我这几日状态不对。”

    侍书手疼,皱着眉想把这双爪子拔/出来:“那倒没有,只是我自小和姑娘同吃同住,才觉得有些不对,旁人除了奶妈妈抱着您,谁还能跟我似的了解姑娘。”

    探春松了一口气,她这几日才接受了已经不能回到现代的事实,差点给人瞧出来不妥,以后更得谨慎些才是。

    “旁的不说,您这几天都没去看姨娘,天天惦记太太的大爷二爷,她免不得要出来闹。咱们住在老太太这里,不好叫人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