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雅茹被谢美玉捂住嘴:“胡说八道什么?”

    张阿姨笑:“走么就走了,这套房子是民航江城局的,给民航子弟住的呀!你一个百货系统的孩子,住在这里叫做寄人篱下。”

    费雅茹眼泪落出来,要拉开谢美玉的手,被谢美玉低声喝:“闭嘴。”

    陶主任说了一句:“张巧云,你也适可而止。谢美玉,管好你女儿。”

    张阿姨撇撇嘴,推开费雅茹的房间,叫起来:“哦呦,美玉啊!你们家真的有钞票哦!三台落地扇?”

    陶主任也被一家子有三台落地扇给惊到了,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张阿姨说:“也就是说,他们情愿一台落地扇放在客厅里,也不给玲玲用,让玲玲住在被晒得滚烫的阳台上?”

    里面一张一米三五的床,床对过是带镜子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摆放着绿盖子的雅霜,美人腰玻璃瓶的梳头油,还有一个镜框,费雅茹穿着白裙子在公园的照片。边上还有一个小方台是充当费雅茹的书桌。

    这个房间里家具少了点,比隔壁要空一点,再说了,两个小姑娘,也用不着隔开太多,总比跟父母睡在一起的好,陶主任问陈玲玲:“那玲玲,就跟姐姐住一起?”

    陈玲玲乖巧地点头,钱主任看着这么多人站在那里,说:“老朱,你和小伙子过来帮忙搬床,老陶和老李老张,帮玲玲搬她的日常用品。其他几个人过来,把小方台和镜台(梳妆台)挪个地方,把这一块让出来。”

    钱主任一声令下,大家动起来,一个个走进阳台的水里。

    张阿姨抱起席子,钱主任过来扛起床板,其他人过来拆床,陶阿姨过来给陈玲玲搬枕头。

    陈玲玲弯腰从床底下拿起一个已经锈掉的铁皮盒子,陶主任看她抱着一个这么脏的铁皮盒子,说:“玲玲,你这个盒子要了干嘛?很脏的呀!”

    陈玲玲拿了抹布擦掉了上面的灰,低头笑了笑:“我要的。”

    隔壁,大家在搬小方台,小方台,玻璃下压着很多照片,照片里只有三个人的合影,没有见陈玲玲出现过。

    小方台上又是麦乳精又是乐口福,还有两个饼干桶,总有不识相的人,手贱打开来一看,里面满满的糖果饼干。

    费雅茹看见,尖叫:“不要拿我的东西。”

    “建强,是不是怕隔壁房间,玲玲要穿过去到阳台的,所以你家有好吃的都放在这里啊?防玲玲跟防贼似的哦!”朱家伯伯问陈建强。

    隔壁的张阿姨说:“建强,你们家订两瓶牛奶,我一直以为你们是给两个小姑娘吃的,这么看来,玲玲是没得吃的喽?就是给谢美玉和费雅茹娘俩的啦?”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的啦?自己亲生的一点点都不放在心上,替别人养小囡养得不要太开心哦!”

    “一百样米,养一百样人,总归有傻子,年纪轻的时候给人养小孩,年纪大了干不动活了,死乞白赖地让没有好好养过,也没拿过他钱的亲生小孩给他养老。这种嫑面孔的男人还是不少的。”

    “不要瞎讲,不要污蔑我们男同志。一般的男同志还是知道谁是自己生的,谁是别人家的。”有男同志为自己正名了。

    陈玲玲把自己的铁皮盒子放在小方台上,费雅茹看见锈迹斑斑的铁皮盒子放在她干干净净的小方台上,都快恶心死她了,她冲过去:“不要把你的垃圾放我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