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迷享乐,沉迷于世人的阿谀奉承,以至于我并不知道,我的暂时的平安是用苏国公府的百年荣耀换来的,我的享受,建立在兵权、虎符、世袭爵位以及祖父的性命之上!”

    苏妄痛苦的捂着脸,借着皎皎月光荀念念依稀可见他指缝间的晶莹。

    “祖父在临死前,还专程叮嘱我,让我扮演好纨绔子弟的角色,整整五年时间,我在帝京声色犬马醉眠柳巷,还是没能打消那狗皇帝的戒心,他还是很忌惮我!”

    荀念念捧着苏妄的脸庞,在黑暗中吻了吻他眼角的泪水。

    “相公不委屈了嗷,以后有我疼你呐!”

    她刚刚从狼窝里把苏妄捡回家的时候,就发现美人相公身上的伤痕很多。

    新伤旧伤鞭痕剑伤都有,显然他在帝京的经历并没有嘴上说的这么轻松。

    如果只是单纯的声色犬马,根本就不会出现这么多伤痕!

    说实在的,荀念念也不愿意苏妄回忆起这段黑暗的过去。

    这相当于把苏妄好不容易才结痂的伤口狠狠撕开,再次把混着血肉的伤痕显露在她的面前,这的确是件残忍的事情。

    荀念念轻轻的拍打着苏妄的后背,柔声安慰道:

    “好了相公,咱们不想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啦~”

    苏妄的低声耳语,如同受伤的小兽正在呜咽,“念念,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所以我不想瞒着你。”

    “那个昏君想把我当做他炼丹的鼎炉,每月都会找我讨要鲜血,刚开始的时候还是以家国社稷压我,和颜悦色的交谈让我心甘情愿的献上鲜血,等到后面直接变本加厉的让阉狗把我绑去皇宫放血炼丹!”

    荀念念心疼的抱着苏妄,“昏君该死!阉狗也该死!”

    她可以感受到苏妄灵魂深处的孤独感和无助感。

    当初美人相公被绑到皇宫去放血的时候,应该有多么的无助啊!

    她眼里的杀意愈发浓烈,“相公你被欺负了这么多年,就不知道反抗吗?”

    苏妄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用的,他们以苏家众人的性命相要挟。”

    “我每反抗一次就会失去一位亲人,祖母、姑姑、哥哥、嫂嫂……所以我只能任由他们摆布,直到我二十岁加冠礼那天,那昏君想要挖我双眼炼丹,仅存的苏家众人不愿我受辱,于是举着火把和烈酒自焚,苏国公府举家赴黄泉。”

    尽管只是听着苏妄的讲述,荀念念都能感受到苏国公府的满门惨烈。

    她抚摸着苏妄那柔顺的长发,心脏抽抽的疼。